間有倏地轉頭。
韓愈正閒閒的靠在門框上,嘴裡還噙著笑。
師說咬唇:“很好笑?”
他看了她一會,才慢慢點頭,嘴角的笑意只增不減。
師說翻了翻眼皮,轉回頭開始刷牙,無奈門口的那個身影遲遲不去。
她刷完牙又洗完臉,用乾毛巾擦了擦,回頭:“你到底想做什麼?”
“等你一起吃飯。”他說。
那句話就像是一個魔法,她最後還是坐在餐桌上,與他面對面。
“嚐嚐這個。”他夾了道菜給她。
師說低著頭,小口的咀嚼。
“怎麼樣?”他問的是菜的味道還是現在的感覺?
味道很好,感覺很不好。
師說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韓愈。”
“嗯。”他仍舊雲淡風輕。
“我不吃了。”
他說:“那就不吃。”
“你有話要說?”
韓愈放下筷子,雙眸盯緊她:“教你學車。”
師說皺眉:“我說了不想學。”
“那就不學。”他的聲音低低的。
師說沒成想他突然這麼好說話,一時呆住。
“師說。”他在叫她。
她抬眼,屏息。
“我們談談。”他說。
“談什麼?”她突然一下子淡定好多,或許是因為終於到這一步了。
“我和你。”
師說:“什麼?”
韓愈:“我不相信你沒有感覺到。”
“你想說什麼?”
韓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想和你在一起。”
師說的呼吸猛地一滯,他沒說喜歡,沒說愛,只是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僅僅一句話,她卻遲鈍了好久,很久以前看到他和別的女孩子成雙入對的時候,她想:在一起真的太難。
她不是多優秀多漂亮的女人,僅僅是陪伴他到老這最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好。
師說緩緩舒了一口氣,展眉笑了笑。
她很意外自己居然能笑出來。
“韓愈。”
他凝神,心卻早已隨著她遲久的沉默在發慌。
師說:“魚很好吃,謝謝。”
他的眼神裡有失落有痛楚,師說頓了頓。
她繼續道:“麻煩離開的時候帶上門。”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身子靠在門後,然後慢慢的滑了下去。
韓愈低眉苦笑,從初遇他就開始佈局,不,應該說很早很早就開始畫地為牢。
結局卻一直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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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高二。
“韓愈,想什麼呢?”
“沒什麼。”
“不會是女人吧?”
“……”
他沉默了一大會,說:“怎麼樣和一個女生表白把握性比較高?”
“先情書後迂迴。”
“要是被拒絕怎麼辦?”他皺眉。
“死磕。”
**
師說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韓愈已經離開了,餐桌收拾的乾乾淨淨,廚房就像是從未動過似的。
屋子又恢復平常的寧靜。
她看了看錶,已經下午四點了。
她就那麼捂著被子睡了整整好幾個小時,他不知道是何時走的,竟然悄無聲息。
師說不知道是失落多一點還是輕鬆多一點,偏偏都開心不起來,不是不難過的。
有時候暗戀成真,倒不失為一種幸福,她不後悔。
比起之後要承受的離別,現在做個了斷似乎更好,趁著還在萌芽期就折斷它。
於是,這個星期天的最後一個下午,師說窩在沙發上看了一大摞的碟。
從周星馳到梁朝偉,從劉德華到成龍。
從長江七號到無間道,從游龍戲鳳到城市獵人。
從那句紅到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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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對她說三個字’到熟的要命的‘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這結尾’。
這一晚,過得很糟糕。
失眠,從一個片子跳到另一個片子。
還是睡不著。
夜幕低垂,靜的可怕。
有風吹打著玻璃窗,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