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明看看他們身上的羊絨大衣,也點點頭,去給許成虎幫忙。許成虎正彎腰把鉤子掛在車上。他習慣性的出門常備若干急救物資,倒真派上用場了。掛好掛鉤,他無奈地看著笑得賊兮兮的人,把手裡的衣服遞過去:“回車裡去吧,也不嫌冷。”宋家明下來的急,沒有穿羽絨服。
許成虎沒想到自己可以這麼心平氣和的看著這兩個人,隔了這麼些年,再去看他們,才發現他們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不能忘記,很平常。他甚至有心問了句:“孩子上幼兒園了吧?”吳芳菲蒼白著臉緊緊挨著王暢站著,她始終是害怕他的。真挺沒意思的,他搖搖頭。
宋家明要笑不笑地說:“挺可惜的啊,沒機會多聊兩句。”
許成虎也顧不得後面拖著輛車,伸手圈著人脖子揪到自己跟前,“吧唧”親了一口,慌得宋家明手忙腳亂地把他推開,坐正了從後視鏡裡往後面瞄。許成虎得意地笑,叫你取笑我,小樣,還治不了你?其實不用聊,他那八卦的小妹早就電話彙報過了,王暢那一向自詡翩翩公子的性格怎麼可能安分太久,更何況,即使他想安分,也得沒人來上杆子啊。吳芳菲坐月子的時候,就鬧出來過一次。王暢父母看在兩個孫子的份上,給壓下去了。從那以後吳芳菲一直家裡、行裡寸步不離地跟著,都成了縣城一景了,天天雷打不動的晚飯後散步,繞著體育場一圈。可惜人人都知道王暢在外面花的很,好在花雖然花,倒也沒有離婚的打算,他父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是吳芳菲那個性子,怎麼受得了,不過這也和自己不相干了。
晚上許成虎跟高中同學有場聚會,被灌了很多酒回來。他怕宋家明看見嫌他臭,打算在樓下坐一會再上去,不留神又睡著了。老太太指揮小兒子:“去,給你二哥蓋個毯子。”
成梁不幹:“媽,你忘了,二哥睡著不能碰的,我幫你喊他。”
老太太把毯子抽過去:“叫你去就去,你哥早好了。”
結果成梁的胳膊被扭脫臼了。逢人就告狀:“你說咱媽是啥記性,非叫我給二哥蓋毯子,痛死我了……”
許成虎紅著臉跟弟弟道歉:“對不起啊,我喝多了,忘記上樓了。”
只有老太太自己知道自己沒老糊塗,冷眼旁觀下來,兩個孩子像一家的似的。人老了,有些事情也不用那麼較真。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她拉著宋家明的手:“孩子啊,大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大娘就老著臉問一聲,你願意認大娘當個乾孃不?”
宋家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他一直很小心的啊,難道是許成虎說什麼了?硬著頭皮點頭:“乾孃。”
“哎!”老太太抹去眼角的淚水:“孩子啊,虎子打小就笨,除了會打架就是認死理,在S市,你幫乾孃看著他點啊。以後過年多回來玩玩。”
等老太太下了樓,宋家明去隔壁找許成虎一說,他也傻了,問宋家明:“你幹啥了嗎?”
“沒啊,就陪你爸下棋來著,幫著做過兩回飯。剩下就是帶著孩子出門逛啊。”
許成虎說:“我下去問問。”
結果剛開口叫了句“媽”,就被老太太拿手裡的繩子下死勁得抽了一頓。抽完了,老太太喘勻氣才說:“跟你說個事,媽跟你爸說了,認家明當個乾兒子,那孩子瞅著挺實在,你在S市也好有個照應。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了,老老實實地過好你的日子,媽都70了,也操不了你幾年心了,碰到對你好的人要知道惜福。”看看手邊的年貨又問:“今年臘肉還帶點不?”
許成虎低著頭哼唧:“帶點吧,上回公司里人都愛吃。”又在下面說了半天家長裡短。
上樓的時候寶寶已經睡著了,小杰在樓下跟爺爺睡的,宋家明正靠在床頭看書。他走過去趴在宋家明腿上:“我媽可能知道了。”宋家明摸著他的頭髮不吭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指著臉:“你看,老太太打的。你要補償我。”
以他那厚實的面板根本連半點印子也沒有,宋家明還是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賠你什麼?”聲音有點啞。
許成虎立刻要求:“把戒指戴上吧,好不好?”
“不是戴脖子上了嗎?”
“娘都叫過了,必須戴手上。”
宋家明真沒戴過婚戒,即使當年跟吳峰最好的時候,也就是說等將來賺了錢,可以移民,出國去結婚。說起來可笑,倒是他自己看過好幾次戒指,吳峰說:我的手指短戴那個不好看。現在沒想過的時候,倒有人得空就磨著讓他戴上了。
他邊開小差邊跟許成虎扯皮,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