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聲,盔甲斷裂,掉落在地上。黎安裡面穿著棕色襯裡,此時袖子被當中劃開,血液像洪水一樣激流出來,轉瞬間染紅了他大半隻胳膊。
我首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醫生呢?快給老子過來!”
男主角早已愣在當場,瞠目望著黎安的手臂,連道歉都忘記說。我一把推開他,蹲下撕開黎安的袖口。
頓時,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淋淋的展露在眼前。
我屏息碰了一下黎安手臂,他立刻微不可察的一顫。
我:“師父,忍著點。”
黎安動了動手,推了我一把:“別看。去旁邊待著。”
總導演
醫生來了,蹲下給黎安處理傷口。我把負責道具的人一腳踹進了男廁所,鎖上門。
從廁所回來後,我想湊過去看黎安的傷口,可是三番四次都被他用另一隻手臂擋了回來。我有點惱火:“讓我看看!我不暈血!”
黎安不理我:“醫生,給我包紮起來吧。有沒有止痛藥?”
醫生看他:“止痛藥是有,但我現在並不建議你用止痛藥。你最好還是到醫院裡接受正規的治療比較好,傷口很深,差一點就割斷大動脈了。”
黎安點點頭:“快點打包。”
我怒:“師父你幹什麼?讓醫生帶你去醫院!別拍了!”
黎安淡道:“小傷。別延誤拍攝進度。”
我:“那就讓別人先拍!你的戲份押後!”
黎安:“押後雪景就沒了。導演不會同意的。”
我一聽更火了,轉過身就想跑去和老爸理論。黎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另一隻胳膊因為拉伸疼得抽痛,卻還是跟我說:“嘉圖,別鬧了。真的不要緊,師父心裡有數。”
我皺眉:“真的嗎?”
黎安:“騙你就讓你操。”
我頓時心中大定:“那好吧。讓醫生先幫你把傷口包紮了,你再試試能不能拍。不行就上醫院,別扛著。”
黎安握著拳讓醫生包紮,點頭道:“放心吧。”
包紮完畢後,他舉起手臂動了動,示意導演沒事,可以繼續拍攝。我看他臉色不變,也就放心了。
男主角是日本影星,雖然在外名聲很響,但是誤傷同事的事實還是讓他不停的向黎安鞠躬道歉。黎安表現的很大度,擺手說自己沒事,讓男主角放鬆的繼續拍攝。
老爸皺眉看了黎安半天,才揮手示意,繼續剛才的戲碼。
黎安更換了盔甲,重新佩刀上陣。儘管手臂上裂了那麼大一條口子,但他揮刀劈砍的動作卻毫不生澀,與之前一樣行雲流水,霸氣十足。
老爸看了,在監視鏡後面直點頭。
黎安在片場內拼殺,那大刀霍斧的動作看得我直跳眼皮,恨不得剛才那一刀是砍在我臂上才好!
老爸正坐在監視鏡前專心致志的檢視拍攝狀況,不知怎地竟好像知道我的焦躁。他頭也不回,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我的後腦勺。
我好久沒被他摸過腦袋了,有點發愣。
他的手掌又摸上了我的臉。拍兩記,還扯起我的臉皮彈了一下,肥肉盪漾,疼得我齜牙。
我捂著扯紅的臉怒瞪老爸,老爸卻回了個一邊玩兒去的手勢。
我凸。
殊不知這一切,都落入了攝影師山下的眼中。山下看向我的眼神更加不同了。
儘管黎安如此賣力,拍攝卻並不順利。拍了幾條,都成NG。原因是剛才傷了黎安的男主角,儘管打戲經驗豐富,卻因為顧及到黎安身上的傷,不敢使出全力,使得動作看起來分外僵硬,好像摻了水的假酒一樣味道不正。
老爸也是心狠的,明知黎安受傷嚴重,依然要求完美,將這一幕鏡頭反覆拍了十多遍,才最終點頭PASS。
這時距離黎安受傷,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
老爸點頭的瞬間,原本氣勢很足的黎安,突然全身一垮,幾乎摔在地上。
他皺眉用刀拄著雪地,穩住身體,眉頭緊緊絞著,臉色比雪還蒼白。
我早就站不住了,飛跑過去托起他的身體,讓他將重量倚靠在我身上。他的頭吃力的擱在我肩膀上,氣息噴在我臉頰。
儘管此時的氣溫比冰點還低,下了片場的黎安卻是滿頭大汗,每呼吸一次都噴出喧騰的霧氣,喘得很厲害。
醫生卸了盔甲重新給他包紮,剛才才包紮上的厚厚繃帶,已經被血水浸染。讓人慘不忍睹。
我又心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