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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還是活生生的母親,現在卻天人永隔。
黎安緊繃著背脊經歷整個儀式,眼裡盡是淚水,卻咬緊牙關,沒有流出來。
葬禮結束後,黎安的父親找到他:“黎安,跟我回紐約。”
黎安生硬的拒絕:“不。”
黎父:“你必須跟我走,我是你的父親!”
黎安看著他,搖頭:“不。”
黎父大概很少被人這樣堅定的反駁過,幾乎就要招手喚來保鏢將人強行帶走。但忍了忍,終究垂下手:“那麼告訴我不肯離開的原因。”
黎安:“因為我恨你。”
黎父沉默片刻:“你還年輕,有很多事你無法理解。”
黎安突然被激怒:“不要找藉口!你如果有理由,我聽得懂!”
他突如其來的情緒嚇了所有人一大跳,包括我。從認識他到現在,我敢拿腦袋打包票,他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黎父的隨從們訓練有素,兩個虎背熊腰的黑人一左一右攔住黎安,粗壯的臂膀挾制住黎安。
這些保鏢的手腳極重,黎安略一掙扎,他們就將他的手硬扭到身後!而整個過程,黎父竟然就眼睜睜的看著,毫無制止的意向!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冷血的父親,他對待黎安,像個奴隸主,而不像一個父親。
當黎安狼狽不堪的被保鏢們壓制在車窗上時,我立刻就暴怒了。我狂吼一聲,疾走幾步,揮拳揍那黑人。
那黑人中我一拳,卻紋絲不動。他回過頭來冷冷俯視我,鐵塔一般。
我忽然意識到這是一群訓練有素、高價聘請來的保鏢,而不是過去那些棒球隊的同齡人。
黎父淡淡一個手勢,那黑人揮手就給了我一拳。
我吃重,感覺滿臉火辣辣,鼻腔裡一股血腥氣。
再一拳,我倒在了雨水中。
“嘉圖!”黎安看到我被保鏢打倒,拼命掙扎想要過來,卻掙脫不開。他的腦袋被人死死頂壓在車窗上,臉上全是沾溼的頭髮,卻仍擔心的看向我:“嘉圖!你怎麼樣?!”
我捱了重拳,頭暈得厲害,在泥水裡躺了半天才扶著腦袋站起來。
這時史蒂芬和棒球隊員們從遠處走來,看到事態不對,紛紛奔跑過來。
史蒂芬托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焦急問道:“李!李!誰揍你了?”
我揮手:“別晃我。”
隊長:“究竟怎麼回事!那老頭兒不是黎安的老爸嗎!哪有老爸挾持兒子的?!”
我:“他老爸要逼他去紐約,黎安不肯走。”
“不肯就動手?嘿,這裡是聯邦共和國,不是索馬利亞!不是斯巴達!把你黑幫的那套收回去!”隊長指著黎父大罵。
黎父連一個眼神都不用,他的兩個保鏢就過來,一左一右從腋下托起隊長,要將他拖走。
我看隊長的眼神有點恍惚,大概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巨力能將他拖走。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堪比NBA球星的大個子猛力掙扎之下,就連保鏢也一時扣不住他!
其中一個保鏢面露不耐,揮拳猛擊隊長腹部。
隊長哀嚎一聲,捂著肚子倒下。
這彷彿就像一根導火索。
隊長雖然時常愛欺負新人,卻是我們整個棒球隊的靈魂人物。他倒下,就是全隊倒下。他被揍,就是全隊被揍。他受到的侮辱,就是我們受到的侮辱!
棒球隊的其他男生們頓時不肯干休,紛紛大喊著撲過來將保鏢扯開。
兩方推搡之下,怒氣愈重,不一會兒就開始用拳腳說話!
雨中群眾活動
瓢潑大雨之中,一場數百人的群毆開始!
健壯的男生們怒吼著向保鏢發動攻擊,保鏢們本欲動槍,卻被黎父制止,只得赤手空拳上陣,開始肉搏!
剛剛還西裝筆挺的眾人,現在就像野獸般拳腳相加。人們在泥水中摔倒又爬起,早忘了理智,全將對手當做死敵般以命相搏!
史蒂芬超高的格鬥技派上用場,雙拳連出,虎虎生風!
我也不甘示弱,找準機會報了剛才一拳之仇。當那黑人保鏢憤怒回身,朝我走來,我後退幾步,腳下被一塊廢棄十字架絆倒。
我一抹臉上雨水,將那原木十字架從地上連根拔起,直指前方,吼曰:“來啊!老子今天跟你姘了!”
史蒂芬在雨中哈哈大笑:“李!你說中文他聽不懂!”
我重擺POSE,以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