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那份檔案上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你花上十年的功夫把他們一個一個的除掉。”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發出近乎於癲狂的那種冷笑,那種感覺完全就像是脊樑骨上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爬動,從尾椎一直蔓延到身體的每個部位,冰冷而又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麼?要不然你也不會只因為賀思琪手上留了一張照片而殺人滅口,不是麼?”葉瑟皺著眉頭撇了撇嘴,對於男人那種故意變化的聲調,說不出的厭惡。
“你想知道?”男人笑著用槍頂了頂葉瑟的後腦:“如果我告訴你,知道的人一定要死,那你還想不想知道?”
葉瑟淡淡地笑了笑,眼眉微挑:“反正我也沒指望你會放過我這個目擊證人。”
男人陰森猙獰的笑聲又在葉瑟背後嚶嚶地響起,令人汗毛倒豎:“那我換個方式回答你,我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選擇其中任何一個問題讓我回答,這樣是不是很公平?”
“用我的命換一個答案?”葉瑟笑著嘆了口氣:“真是很公平,那你到底給我什麼選擇?”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男人陰沉開口:“檔案上記錄的秘密或者是——”男人故意頓了頓,然後陰惻地笑道:“為什麼你心裡的那個男人不愛你。”
男人的話音剛落,葉瑟的身子就猛震了一下,臉上那種淡然登時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失落以及無盡的痛苦。
沒有血色的雙唇顫了顫,葉瑟居然發現,比起檔案上的秘密,他更想知道的竟然是蘇齊為什麼不愛自己?可是他要是選擇了蘇齊,克勞塞維茨怎麼辦,他辛辛苦苦忙活了三四個月,如果還是拿不到那份檔案的話……
葉瑟苦笑,自己原來真的挺自私,到頭來還是想著自己……
“怎麼樣?做好決定了麼?”男人詭異的挑高了聲音,或許是想讓人覺得自己親切點,但他卻不知道那種聲音更加讓人厭惡跟噁心。
“當然,我們已經做好決定了。”冷峭冰寒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頂上男人太陽穴的,是克勞塞維茨手裡的槍。
克勞塞維茨一早就覺得這件事不像葉瑟說得那麼簡單,所以就一直暗中跟著葉瑟和賀思琪,直到現在葉瑟遇到了危險,他才出現。
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聲音讓葉瑟心裡一暖,然後多年來壓制在他心裡,令他幾乎快喘不過氣的沉重突然就消失了,而葉瑟也驚訝的發現,那張自己拼命想要記住的臉,竟然慢慢地開始模糊,直到最後看不清他的樣子——
取而代之的卻是克勞塞維茨那天坐在窗前的臉,落寞而又隱忍,在頭腦中漸漸清晰……
“葉瑟,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克勞塞維茨一邊用槍頂著男人的太陽穴,一邊在黑暗中擔心詢問著葉瑟的情況,因為藉著客廳的燈光,他根本不能看清楚葉瑟在黑暗中的臉,而只能看見自己用槍指著的那個男人的側臉,他現在心裡想的就只有葉瑟受沒受傷,至於其他的他根本連想都不屑想。
心裡被暖意充盈,即使自己的腦袋被人用槍指著,可葉瑟卻感覺不到一絲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安心,而這種安心,來源於這個叫做克勞塞維茨的男人。
“我沒事。”葉瑟突然有點擔心,不知道現在明白自己對克勞塞維茨的感情,算不算晚?
黑暗中,葉瑟分明聽到克勞塞維茨在聽見自己說‘沒事’時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就是那個握有檔案的人,不要管我,立即讓他把檔案交出來!”如果自己這次能有命活下來,他一定會向亨特將軍請求退役。
男人突然笑了出來,聲音陰森怪異:“原來是看上這個小白臉,怪不得連老情人都忘了。”
“你在胡說什麼!”葉瑟突然有點擔心,克勞塞維茨會怎麼想他。
“別想激怒我,就像你之前所說的,槍裡的子彈很快,快到你沒辦法反應。”克勞塞維茨慢慢的扣緊扳機,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沒有因為男人的挑拔而有任何變化。
男人冷哼:“那就開槍吧,我殺了你的心上人,你殺了我給他償命,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半晌,克勞塞維茨的語氣裡有了一絲鬆動。
“克勞塞維茨,檔案在他手裡,只要我們拿到檔案,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檔案根本沒你重要!”克勞塞維茨怒聲斥道,那種包含了堅定和痛苦的聲音就像是野獸的低吼,破碎而又令人痛心。
葉瑟不由得一愣,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