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休戰。他們互相不理睬,好像將對方視作空氣。
但這樣呆坐著畢竟有些無聊,就在王百強將等等林寶寶醒來後要怎麼博取同情求他原諒整個在腦海裡演練了兩遍後,羅伊終於抵不住太過沉默的氛圍,口氣不佳地挑起話題。
“你來找他,是想坐享齊人之福嗎?你知道我不會同意的。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把他綁回去。這幾天他哪裡也不去,只會待在家裡發呆,我好不容易把他騙出去散心,想不到他喝了一杯香檳就醉成這樣,還不停叫你的名字。他那麼喜歡你,你要是回以同等的感情,我是不會阻止你們的,可惜你並不值得。”羅伊用著冷靜且條理分明的態度陳述著,卻比針鋒相對讓王百強覺得更棘手。
“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的心情,我很疼愛我的弟弟,看到他被別人傷害,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心痛。你該慶幸這裡不是我的地盤,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出現再他面前。”
要不是當事人,王百強簡直想要認同他了。他也確實認為自己罪該萬死。但這仍是他和林西東兩個人的事,不容第三人插足。
他注視著對方,淡淡道:“就算告訴你我有多後悔恐怕你也不會相信。等他醒了,我會自己跟他說。至於什麼齊人之福,我是想也沒想過的。婚姻對我來說只是場交易,難道你就沒有迫於無奈的時候嗎?和某人共結連理,卻心繫另一人這種事……”
看著羅伊的臉色急轉直下,王百強漸漸也有些說不下去了。挖別人瘡疤這種事他不是沒做過,但這次卻尤為難堪,很有種“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錯覺。
他深吸一口氣,調開視線:“我父親拿我畢生的心血威逼我,要是你,你難道就甘願一夕間一無所有?比起以後後悔,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折中的辦法。”
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他害怕改變,也害怕自己無法預知的未來。有他三姐那近乎慘痛的例子在前,你要他怎麼才能放下所有去追尋心中所戀?
“膽小鬼。”羅伊冷冷地諷刺他。
“沒錯,我是。”
對方為他的坦然冷哼一聲:“你以為你做了這種選擇,你和他還會有未來?”
他的確對妻子的弟弟存在除親情外的另一種悖論的深情,但他從沒想過要將它付諸行動,那是份需永遠封存的情意,他會掩埋在心底,一輩子。
“你說得對,我也有過這樣進退兩難的時刻,那時候,我也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然後……我就再也不曾擁有希望。”說到這兒,他神色有些黯然,有些隱痛與澀然在眼底化開。他頓了頓,調整情緒,突然掀起嘴角,給了王百強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
“如果你想失去他,那就繼續吧,我十分樂見其成。”
難道我就會讓你看好戲嗎?
王百強心中沒好氣地默唸一句,不再與他說話。
他這幾天沒有一晚是睡得好的,每每午夜夢迴,都是小情人攜著別人越行越遠的背影,整晚輾轉反側後果是精神氣也每況愈下。這會兒想了許久的人就睡在一牆之隔的臥室,就算不能相擁而眠,對他也是種慰藉,神經一放鬆,便支著頭一點一點地睡著了。
當到他再醒來,已經天工大亮,抬手看了下表,早上七點整。他看向羅伊的方向,發現對方靠坐在沙發裡,雙眼緊閉著,顯然也是熬不住睡著了。
想了下,覺得機會難得,他儘量不發聲音地悄悄起身,偷偷摸進了林西東的臥室。
青年背對著他側臥著,睡相不差,被子還好好地蓋著,只露出一頭柔軟微翹的黑髮和半隻耳朵。
王百強幾乎是屏著呼吸接近目標的。那是他的珍寶,越是接近,就越是忐忑;那是他的寶貝,越是接近,就越是愛戀……
他坐在床側,伸出一隻手,緩緩撥開那隻耳朵上的碎髮,隨即輕輕劃過耳廓,再揉揉耳珠子,整個興致盎然,把玩地不亦樂乎。
他料定青年宿醉沒那麼容易醒,也就放開了膽親近,覺著用手還不夠,硬是湊上了嘴,一口將那被他揉得發紅的耳珠子含進了嘴裡。
牙齒輕柔地碾過耳廓的軟骨,舌頭描繪著每處輪廓,那樣的煽情,又那樣的繾綣纏綿。
他料定青年“沒那麼容易”醒,可說實在的,這並不是個能讓人安然入睡的環境。於是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物轉星移,回過神來時他就已經被青年矯健地壓在身下了。
而對方甚至還沒完全清醒。
“怎麼了,頭痛嗎?”王百強看到自己上方那張俊美的臉微微痛苦的皺起,心都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