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和唐景慢慢聊。”
她出去了。唐景踱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著床上的人。陶希寧左手打著石膏,臉色蒼白,沒有戴墨鏡。垂落的睫毛細微抖動著,如同受驚的羽翅。
“手臂怎麼樣了?”唐景打破了沉默。
陶希寧抿了抿嘴:“還好是左手,等它慢慢恢復就是了。”
“很疼吧?我也骨折過,真是受罪。”唐景的聲音透著不加掩飾的關切,陶希寧不知該怎麼面對這熱度,只能笑笑:“是我不小心。謝謝你來看我。”
唐景清了一下嗓子:“好久沒有給你錄音了,就順便帶了一份來。”
“啊,”陶希寧愈加無措,“你其實不必……”
“我去一趟洗手間。”唐景故作鎮定地說,“反正沒事可做,你要不要……先聽聽錄音?”
尾音居然有一絲顫抖。
陶希寧自然聽出了他的緊張,彷彿受到感染,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搏動。
“好啊。”
唐景於是拿出手機,探過身替陶希寧戴上了耳機。
“我過會就回來。”他輕聲說著,按下了播放。
幾秒鐘的寂靜。
“希寧,這是一段我想對你說的話。”低沉溫柔的聲音在陶希寧耳邊響了起來。
“我怕自己說不好,所以先錄下來,明天再送到你手上。對不起,這幾天一直躲著你,因為我遇到了難題。
“如你所知,我是個尚未自立的學生,沒有出櫃,也沒有安定下來。遇見你是計劃之外的事,想要做好相應的準備,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我又害怕你等不及我長大就跟別人走了,更怕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一個人孤單難過。我知道你不需要這種擔心,但誰都會有渴望陪伴的時候,而那好像是我現在唯一能給你的東西。
“所以……你願意跟我試試嗎?
“如果這樣的我讓你沒有安全感,那可不可以至少等等我?我會努力成長,會很快很快地成長,等下次回到你身邊時,就能堂堂正正地許給你幸福了。”
唐景並沒有走出很遠。估摸著錄音放完了,他悄悄回到門口,正看見陶希寧摘下耳機,嘴角隱隱有一絲笑意。
那笑意像是一道赦令,唐景壯起膽子走回去:“聽完了?”
“聽完了。”陶希寧微微抬頭,對唐景伸出沒受傷的右手。
唐景不明所以地握住它。
“我能摸摸你的臉嗎?”陶希寧小聲問。
一陣電流從唐景心上竄過。他坐到床沿,牽引著陶希寧的掌指,覆到自己的面頰上。
指尖緩慢而細緻地滑過眉骨、眼瞼、鼻樑、人中,最後落到了唇瓣上。陶希寧量度著每一處微小的轉折,如同最耐心的藝術家,或是最虔誠的聖徒。柔軟的面板蹭過唇瓣,有絲絲縷縷的癢。唐景心猿意馬,拼命抑制著張口含住那指尖的衝動。
下一秒,陶希寧收回手指,傾身吻上了那雙唇。
唐景全身麻痺了一霎,彷彿四肢五感都離體而去。陶希寧的嘴唇涼涼的,生澀地摩挲著他。唐景幾乎落下淚來,伸手環抱住陶希寧的腰肢,在他唇上吸吮流連,伸出舌尖輾轉逡巡地試探著入口。溫熱的氣息在兩人間交換,陶希寧暈眩地張開了唇齒。
這是個淺淡而綿長的吻。
陶念安和母親通完電話,總覺得不放心那倆人,躡手躡腳地兜回病房門邊朝裡望去,卻見唐景正低頭剝著栗子,一顆顆地餵給陶希寧。
滿屋都是栗子的甜香。陶希寧面帶滿足,唐景看著他吃,也是一臉笑意。餘光裡瞥見探頭張望的陶念安,唐景轉過頭衝她比了個拇指。
“……”陶念安點點頭作為回應,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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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鱖魚:【值此佳節,冒著被燒死的危險給各位講個故事:我脫團了。對方是男的,不在圈裡混。我希望能為他做一些事,雖然還沒條件出櫃,但起碼能在這兒公佈我們的感情。上照一張,求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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