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不是故意不來的……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向南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無力地呻吟道:“說你愛著我……李驍……回答我!”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李驍柔軟的雙唇滑過他的臉頰,額頭,眼睛,鼻尖,最後停留在嘴唇上。向南張開嘴迎接他探尋著的舌頭,蒼白的臉一點點紅潤起來了。
“這個回答可以嗎?”
“嗯……”
一隻鴿子落在車頭,接著一群鴿子跟著落下來,好像掉下了一片雲。太陽昇高了,天也暖了些。
“所以他們在一起了?”我問。
老周說:“李驍是個好人,可是他自始至終也沒有全新愛過向南。生活太平靜了,便留給向南太多的思考空間。”
我問:“這樣不好嗎?”
老周說:“當然不好,莫北,難道你不懂?想得太多了,他也會覺察李驍只是在滿足他而非愛他,他鑽進牛角尖裡,就難以自拔了。”
我說:“他一開始就應當想到這些,換做是另一個人對他好,他也會對那個人有感情……”
老周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換做是其他作家要你當責編,你大概也會以身相許吧?”
我臉紅:“接著講吧,你又拉扯上我幹什麼啊。”
“最近總覺得很奇怪,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某個地方……上網查了,居然有什麼多重人格障礙的一種病,跟我的情況很像。覺得很可怕。怎麼會這樣呢,我以後應該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都記錄下來,這樣就不會忘記了吧。”——摘自向南當年的日記。
33
33、第 33 章 。。。
黑色的圍巾織著如血的楓葉,向南將它反過來圍上,襯得自己的臉色蒼白如紙。
“我會趕走那個靈魂,我要駕馭這個身體。”他對自己說道,“那個無知的純情的小子,居然以為自己愛上了那個獄警,實在是可笑。我要給告訴他,怎麼保護自己,怎麼在社會上立足。”
老周皺著眉頭咳嗽兩聲,說道:“莫北,有時候我覺得上天很不公平,讓那麼多奇怪的事情降臨到我頭上。你想想,多重人格障礙本來就很少見,向南居然就這樣患上了。患上也罷了,居然能保持對原來人格的記憶。這不是太罕見了嗎?”
我說:“我對這種病並不瞭解,難道兩重人格互相不知道對方做過什麼嗎?”
“當然!”老周把暖氣關小了一點,“患有多重人格障礙的人,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什麼地方。奇怪的是,向南多餘的那一重人格清晰地擁有另一個人格的記憶……並且越來越多地在控制向南了。”
“怎麼辦,我的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常常一覺醒來就發現少了好幾天的記憶,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我不敢跟李驍說,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摘自向南當年的日記。
某天李驍醒來,已經不見了向南。又發現他帶走了幾件衣服,家裡也明顯地打掃過。那條圍巾灰頭土臉地滴答著汙水被扔在陽臺上,看來是當做抹布用了。
李驍詫異地拾起圍巾,環顧四周,在床上發現一張紙,上書:我去找我外公了,不要試圖聯絡我,切切!
店裡多了一個陌生的店員,李驍詢問後知道,她是向南找來頂替他的工作的。
向南就這樣輕易地把自己從李驍的生活中完全抹掉了,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除了那條變成抹布的圍巾。李驍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畢竟向南從未佔據他心中的任何位置。他依舊照常生活和工作,只是在一些必經之路上,他會感到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向南找來的陌生店員名叫伍桑綺,是個工作很賣力氣的年輕姑娘。她永遠保持著極其標準禮貌的微笑,做任何事情都麻利快捷,讓人感到她繃得緊緊的。她每天的打扮都幾乎一模一樣:一條長長的馬尾垂在腦後,額頭上沒有劉海也沒有碎髮,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從不戴首飾。她似乎也沒有情緒,從未有人看到她為了任何事情興奮或者憤怒或者傷心。李驍卻由衷地喜歡這種清水出芙蓉的女孩子,開始關注她了。
她閒暇時會閱讀這種專業書籍,李驍得知她是本科畢業生,卻找不到工作,也不願意相親,更是不肯啃老待業。她希望在李驍的店裡掙到一些錢之後就繼續求職,盡力爬到高處。
她只幹了短短兩個月,就在一家外企謀得不錯的職位,李驍很為她高興。伍桑綺臨走前只做了兩件事:跟前來頂替她的店員交接清楚,給李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