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盞站了一會,突然看的有些發痴,不由喃喃道:“桃花開,梅花落,想來這是萬物更替的規律,我又何必為那枝頭上的梅花傷感呢?”
說完,他從袖中拿出從花拾歡那搶來的帕子,長指在帕子上的兩隻鴛鴦輕輕拂過。花拾歡的手雖然笨,但一手刺繡卻做得出奇的好,這樣只鴛鴦繡的這樣活靈活現,又怎麼會是鴨子呢?他嘴角浮出一絲苦笑:“鴛鴦于飛,畢之羅之,君子萬年,福祿宜之。你如今倒真是和人做了一對鴛鴦,只可惜我白盞自詡為三界第一風流之人,卻不過是做了幾萬年的傻子罷了。”
“神君如此自苦,可是為何又要親手將她拱手讓人呢?”身後突然想起了輕柔如天籟的女聲。
白盞迅速的把帕子藏於袖中,轉過頭來又是那風流倜儻的三界第一風雅神仙。他含笑道:“羅衣,早聽你師父說你如今修為大增,想來果真不錯,我竟沒有發現你就在我身後。”
羅衣望著他,目光如以往的痴迷中又帶著幾分感同身受的同情:“其實羅衣在神君離開凌煙閣之後便一直跟在神君身後,只是神君好像有心事,沒發現羅衣而已。”
“是麼?”白盞的臉色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開啟扇子道,“既然這樣,那你便回去吧。你師父馬上要和雲堯那小子成親了變成太子妃。凡人的禮數一向繁瑣更何況在皇家,你應該好好陪在你師父身邊提點提點,以免她丟了我青提山的臉。”
羅衣朝他走進了幾步,一雙如煙的眸子似深深看進了他的心裡:“師父就要嫁人了,神君高興麼?”
白盞笑道:“你師父都是幾萬歲的老姑娘了,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老的老姑娘麼?她還能嫁的出去,還是嫁給一個太子,我這個做師兄的當然為她高興。”
羅衣低低嘆了口氣,“羅衣以為神君是三界第一瀟灑之人,卻原來也活得這麼口不對心。羅衣以前一直以為自己配不上神君,因為自己無論哪方面都不如神君好。如今看來羅衣倒是有一項是神君比不上的。”
白盞饒有興趣的問道:“是什麼?”
羅衣又朝他走近了幾步,毫無預料之下在白盞臉上落下輕輕一吻,“這點就是羅衣雖然卑微,但能勇敢的直面自己的心,而且永遠不會逃避。”
白盞一怔,只是又與開啟摺扇,羅衣上前握住他的扇子,“神君不論在什麼時候都喜歡搖著這把摺扇,焉知不是神君借用看似瀟灑的搖扇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慌亂。”
白盞一笑:“羅衣,我從前以為你只是個喜歡躲在你師父後面的膽小的小花精,如今想來應該是我小看你了。”
他這不知是貶是誇的評價讓羅衣更加勇敢的抬起頭與他對視,“羅衣以前的確是只知道躲在師父身後,所以神君注意不到我。但羅衣相信以後,羅衣一定會更加努力讓神君無法忽視羅衣的存在!”
剛說完突然晴朗的天空轟隆一聲,剎那間天上便烏雲滾滾,狂風大作,一時間那梅花樹上的梅花被狂風捲得落英飛飛,讓白盞不由心疼這些梅花迅速消亡的命運,卻見一個柔軟幽香的身子突然鑽進了自己的懷裡,“神君,這是怎麼了?”
白盞不由好笑道:“方才還說自己要勇敢,怎麼又變得膽小起來了?不過是突然要下雨了,春雷而已。”說完他眉頭一皺:“不對!”
他迅速的抬頭去看,那烏雲滾滾的天上不僅一直在想著驚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道驚人的閃電,似乎要把那天都劈成兩半。閃電過後,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呼嘯而來。
白盞臉色大變:“這是天火!”
火球降落的速度極快,已經有不少朝他們身上砸來,白盞抱著羅衣躲開,但這山間的草木被火球沾到,立刻迅速點燃。
白盞施了一個術將火熄滅,但天上的火球還在下降,白盞神色一緊,他們在山上都如此,何況是住著無數百姓的山下?他往山下一看,那山下在天火的焚燒下,早就成了一片火海,他似乎還聽到凡人絕望的哭泣聲。
“我們下去看看!”
羅衣溫順的點點頭,被他帶著朝山下飛去,雖然邊上仍然是不斷下降的可怕火球,但這樣被他抱著,這是她這輩子離他最近的時候,別說是火球,就算她此刻是在十八層地獄,她的心也是甜的。
兩人很快飛到了山下,白盞道:“羅衣,你去救人,我來施法將這些火球擋住,不讓他們再掉下來。”
見自己這麼快就離開了他的懷抱,羅衣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
白盞已經飛至了半空,一襲白衣被狂風捲起,在烈焰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