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這瑞氣千條,到處祥光籠罩富麗堂皇的天宮已經大大變了模樣,那通往長長的天階都裂出了好些縫。萬萬年屹立不倒的南天門雖仍然保持完好,但刻在上面的石龍明顯少了好幾條。
至於太極宮更不必說,這本來是除了天帝天后居住的瑤池以外九重天上最尊貴的地方,如今那宮門卻被貼上了大大的封條。
青提祖師弔唁完,便帶著花拾歡來到了這裡。他瞧著太極宮上的封條,嘆道:“或許要得到新生,就必須先毀滅。這天宮早就不成樣子了,亂一亂也好。”
花拾歡一怔,想不到青提祖師會說出這種話,她有種預感,也許青提祖師早就知道龍櫻會造反。她默默道:“師父,蠻荒世界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歡兒現在很擔心阿櫻。”
青提祖師化出一把劍送到她前面,花拾歡訝道:“這是師父隨身佩帶的玄霜劍?”
青提祖師沒有多說,只是道:“帶著它,去找阿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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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櫻已經來到蠻荒世界第七日了。由於傷的太重,全身修為被廢,他這些天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個茅草堆上。若不是他的眼珠子還會動,旁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場精心謀劃多年的造反失敗,他又殺了他的父親最疼愛的幾個兒子以後,他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知他的父親竟然放過了他,只是把他放逐到了這蠻荒世界。大概是跟以前生生世世不想見他母親一樣,現在又生生世世不想見他。
蠻荒世界囚禁的都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惡人,這些惡人卻早在他第一次闖入蠻荒世界的時候已經達成同盟。他們本以為靠著這個天宮十七皇子不僅能逃出生天,而且能主宰三界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誰知辛苦謀劃還是功虧一簣,不少同伴也戰死了。
他們雖然忍著沒有殺這個慫恿他們去對抗天庭的十七皇子,但對已成廢人的他也沒有一絲同情心,只是任他躺在那裡自生自滅,連一口水都不願給他喝,事實上他好像也喝不下。
龍櫻就這樣一直睜開眼躺著,他甚至問到了腐爛的味道正從自己身體深處慢慢的溢開來。這一生他活的太累,就這樣死了也好。
忽然,他在渙散的余光中瞅到了一雙白鞋,白鞋上面是一身火紅的裙子,再往上的面容卻很模糊他似乎怎麼都看不清,最後他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沒死,而是躺在一個收拾的還算乾淨的山洞裡,身下躺著的也不是硬硬的稻草,而是一張軟軟的墊子,像是被羽毛編織成的。
他認出來了,這是鳳凰的羽毛。
果然他看到那鳳族公主鳳翎端著一個碗朝他走來。看到他醒了,她的嘴角馬上露出笑意:“這蠻荒世界真的是一片蠻荒,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了一個碗,也洗了好久才把它洗乾淨。幸好藥卻是我一直隨身帶的,你快些把藥喝了吧。你蠻荒世界溼氣太重,想生個火熬個藥也不容易。”
她見龍櫻並沒有伸手接過她遞過去的藥碗,又繼續道:“你可知道你已經中了這蠻荒的沼氣之毒,你再不喝藥,恐怕熬不過明天。”
他仍是看著她:“蠻荒世界只有被天庭押送的犯人才能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樣糟糕的環境卻沒有讓鳳翎的美貌一絲一毫受損,她朝他晃了晃手上的繃帶:“你忘了鳳凰的血是世間最好的媒介,能通向世間任何一個地方。”
龍櫻皺著眉終於把她的藥一口喝完,卻馬上眉頭蹙得更深:“你說你隨身帶的藥,就是你的血?你竟然把你自己的血熬成藥給我喝?”
鳳翎嘴角泛起一如既往的略帶霸道但又美麗至極的笑意:“鳳凰的血也是世間最好的藥,能解世間所有的毒。”
龍櫻道:“可是我毀了婚,可能還讓你這高高在上的鳳族公主顏面掃地。你不應該將我千刀萬剮麼?為什麼還跑來救我?”
鳳翎一邊收拾著他喝完的藥碗一邊淡淡道:“從我第一次在鳳族的梧桐山下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男人,我的眼光一向很準。先前我們成婚太匆忙,你都還沒好好了解我,但我相信你以後會心甘情願娶我的。”
龍櫻閉上了眼,像是又睡著了。
鳳翎盤腿坐在他身邊,這蠻荒世界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以後他的身邊就只剩下她了。
到了晚上,龍櫻是被外面的喧譁之聲給吵醒的。他睜開眼,發現那鳳翎已不在他身邊,旁邊卻還放著一根木棍,想是為受傷的他準備的。
他拄著木棍出去,發現一身紅衣的鳳翎被一大群蠻荒妖人包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