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聽著蕭清的抱怨,忍不住莞爾,其實她是在埋怨楚少淵拿她當擋箭牌的事情,話裡話外的才會對楚少淵有這麼多成見,但事實上,她是拼了性命去救楚少淵的,而關外自然不會比關內舒服,他們這樣共患難的經歷,當中的情誼也要比尋常人深厚一些。
說到親事的話,二哥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了,都已經議了這麼久的親,看蕭清的樣子,也不像是家裡不同意的,這樣想著,嬋衣的神情便帶了些促狹,“那清姐姐呢?你什麼時候才肯答應我二哥哥的求親?”
蕭清正在說著關外的事情,忽的聽她將話頭轉到了這個上頭,臉頰一下子就佈滿了紅暈,連看嬋衣的時候都有幾分羞澀,一句話也說的支支吾吾,“……這些事,還是要看家裡的安排,我做不得主。”
嬋衣忍不住笑了起來,“難為我二哥哥春闈前那幾個月明明心中牽掛,卻還要埋頭苦讀,如今終於要如願了。”
蕭清聽見夏明徹曾經擔心自己,一股子甜蜜的感覺從心底漸漸蔓延了出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學了一整套的拳法,阿爹狠狠讚賞自己一樣,不,也不太一樣,要比阿爹的讚賞還要甜蜜,甜蜜當中隱約帶著股子寂寞,想要立刻見到他,看看他這幾個月過的好不好。
“那……”蕭清看了看嬋衣,一向落落大方的人,此刻卻帶上了幾分羞窘,一副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模樣,最後還是心一沉,開口問道:“他現在可還好?說人在泉州,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清姐姐既然擔心我二哥哥,為何不自己寫一封信給他?”嬋衣勾了勾唇角,笑著看向蕭清,“正好二哥哥的小廝送東西回來,就在家中,過幾日拿了一些水患的書籍又要回泉州去,順便讓他一道兒就帶過去,豈不是正好解了你們的相思之苦。”
蕭清臉上紅的像是能滴出水來,胡亂的點了點頭,說:“等我回去寫好了信拿過來給你。”
雖然羞得厲害,但她卻絲毫不扭捏,心中想什麼就是什麼,倒是讓嬋衣越發的喜歡蕭清的性子。
過了一日,蕭清寫好了信拿過來給她,她將信一道夾在了家書當中給了小廝。
謝氏又從謝家找到了水患的書籍,怕耽擱了兒子的正事,連忙打發了小廝回泉州去。
而宮中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則剛剛開始籌備,帖子一一發放到各個世家之中,那些收到帖子的,自然是想著如何爭奇鬥豔,而那些沒有收到帖子的,卻是垂頭喪氣,便是去旁人家作客,說到這些,臉上也是一副怏怏的樣子。
因為大家心知肚明,這一年的百花宴,實則是變相的給三皇子準備的選妃宴。
太子的外家衛家獲罪,雖說到現在還沒個定論,但實則朝堂上太子的那一派已經漸有頹勢,而三皇子卻風頭正健,將來龍椅上的那人究竟是誰還說不準呢。
更何況三皇子的身份又是如此尊貴,即便問鼎不了皇位,至少還能得一個親王的爵位,所以雲浮城當中的許多人都蠢蠢欲動,想要爭一爭這個正妃的位子。
嬋衣看著手中的花帖,眉頭挑了挑,也不知楚少淵在搞什麼鬼,前一世明明沒有這麼多波折,他的親事是直接跟朱家定下的,而這一世卻搞什麼百花宴的噱頭,讓好好一個百花宴都變了味道。
謝氏看嬋衣臉色不太好,以為嬋衣不耐煩這事,溫聲對她道:“意哥兒好歹也是在府裡跟你一同長大的,這是他一生中最要緊的時候,你便是心中不情願,到時候也不能耍性子,再不行,你去了走個過場,說幾句場面話總是能做到的。”
嬋衣聽了謝氏的話,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怎麼母親會以為自己見不得楚少淵好呢?
其實也不能怪謝氏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先前他們兩個一碰見,總是能惹出許多的口角跟爭執,嚴重的幾次還有外傷,所以謝氏不得不著重叮囑她。
“而且母親到時候也會到,你若是不耐煩了,來母親身邊跟母親說話便是。”
謝氏不放心的叮囑了好幾回,讓嬋衣連連點頭保證她絕不會給旁人難堪,謝氏才止了話。
嬋衣用手肘撐著下巴,腦中思緒翻飛,百花宴原本是太后辦的,世家小姐都要拿一盆親手養的花兒來獻給太后,所以雲浮城的世家女從小就學了花卉之技,而這一次,想必爭奇鬥豔的人不少,她又該送一盆什麼品種的花給太后呢?
她的腦中冒了許多花出來,可幾乎立刻就被她否決了,家中的花雖然也開的好,只是平常送人倒是可以,卻沒有幾個能正式的拿出來參加百花宴。
苦思冥想了許久,腦子裡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