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漸漸慌了起來。
她急聲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大舅母跟表舅母怎麼說水患的事兒?大舅母什麼時候啟程?大舅舅述職回來,是還外放在泉州,還是換個福建的別的災情比較重的地方呢?”
朱瑿搖了搖頭,目光之中多有懊惱之色,“我只是聽了一嘴,她們說話的聲音很低,我當時在碧紗櫥裡頭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有些事情也是聽得不清不楚的,待到腦子清醒過來,她們就說了別的話。”
嬋衣皺眉思索,長寧長公主今天會上門,實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可再轉念一想,長公主之子張瑞卿馬上就要去福建了,大舅舅跟朱家又是這樣的親戚,謝家的門不好頻繁的踏,生怕引起皇帝的猜疑,便來個曲線救國圍魏救趙,可朱家人卻不是那傻的,也早就看出來了,想必這也是朱瑿榮辱不驚的原因吧。
可是楚少淵此刻在哪裡呢?若是他還活著,為何這麼久了,一點點訊息都查不到,還有蕭清,走了三天了,一封信也沒有傳回來,她若是當真追上了蕭洌,那信是可以從兵部文書中一同傳過來的,怕只怕蕭清一直沒有音訊,或者是她碰見了棘手的麻煩了?
嬋衣忍不住憂心忡忡,如何才能夠儘快的得知朝堂上的動向?如何才能夠儘快的找到楚少淵?她腦子飛快的轉著,忽然想到之前那個人遞給她的那塊玉牌,後來二哥回來說街上有五城兵馬司的人在找他,二哥將他放到了南郊靠近大片農莊的地方,那個人若是沒有死的話……
朱瑿眼裡都是嬋衣眉頭緊皺的模樣,她一時間有些後悔,怎麼忽然就頭腦一熱,問了她這樣的事呢?她今年也不過才十二歲,比自己還要小一歲,楚少淵是皇子,他即便跟她的感情再好,又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性命託付給她。
朱瑿嘆了口氣,“我告訴你這些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見你們從小一同長大,怕你擔憂。”
說完才覺得自己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怕她擔憂卻還跟她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豈不是更加讓人擔憂?簡直是越解釋越糟糕!
嬋衣看了朱瑿一眼,她臉上的焦急跟口氣之中的擔憂顯而易見,看來有些事情即便是重生,也依然不會改變,朱瑿到底還是心悅楚少淵的,否則以她的一貫作風,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不慎密的事情?楚少淵上輩子的賢內助可是她啊……
朱瑿伸手拉住嬋衣的手,“好啦,今天就別想這麼多了,我們一起去吃宴席吧,霜雲姐姐跟霏雲姐姐一定等急了。”
嬋衣努力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甩出腦海,用力點了點頭,拉著朱瑿的手一路往花廳中走。
雖然只是四進的宅子,佔地卻比一般的四進宅子大許多,路的兩邊種著梧桐樹,看上去有些年了,兩個成年男子合臂將將能抱住這顆樹。
此時從樹的後面隱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女孩兒特有的柔弱感,清晰的傳進她們二人的耳中。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麼?”
“……你真的不認我麼?”
“……我是珮兒啊,小珮兒!”
一字一句都是女孩子悽切的聲音,似是被男子沉默不語的態度刺傷了,女孩兒大聲道:“你當初說過要娶我的!你要是敢不遵守承諾,我就讓天下人都知道你薄情寡性!”
嬋衣驚訝的停下了腳步,跟同樣驚訝不已的朱瑿對視了一眼。
這算是怎麼回事?在朱家的院子裡做這種勾當?
就聽見一個沉穩的男聲似乎是忍耐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的爆發出來。
“張珮卿!你到底怎麼回事兒?我那時候不過才五歲,說出來的話哪兒算得準的?你甭在這兒圍堵我,你要有本事就去前頭嚷嚷!”
辱罵
這是……
謝翩雲的聲音!
嬋衣用手掩住嘴,看了看朱瑿,顯然朱瑿也愣住了,她們二人就站在那個聲音不遠的地方,因有樹擋著,不遠處糾纏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她們。
張珮卿徹底惱怒了,嗓音尖利的嚇人:“謝翩雲!你果然是想抵賴!你說你當年才五歲,什麼都不懂,那你當時為什麼要親我?為什麼要給我你的玉佩?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現在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你當我張珮卿是什麼?”
謝翩雲俊美的臉上佈滿了不耐之色,怪不得聖人有言,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這才回來不出十天就被圍追堵截,早知道他就呆在泉州不回來了。
他穩下情緒,聲音淡然:“清樂縣主嚴重了,我當時年幼不懂事,鬧著玩的,還望縣主不要放在心上,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