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兩個漢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那個青年一邊將手上的桐油燈放到地上,一邊隨手去開牢房的門,隨意的樣子,像是在自己的家似得,讓人不由的越發恐慌。
兩個漢子瞬間繃得緊緊的,眸子沉下來盯著那青年的動作。
青年進了牢房之後,順手將桐油燈帶了進來,就在他俯身的一瞬間,兩個漢子立即一左一右的夾擊他,試圖逃獄,可剎那間,二人的眼睛便驚恐的睜大,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們清楚的聽見自己脊椎斷裂的聲音。
青年捏了捏用力過大有些疼痛的手掌,將桐油燈穩穩的端在手裡,眼神打量過兩個漢子,墨色的眸子裡沒有一點溫度,“原本我是打算給你們一個痛快的,只可惜你們太不自量力了!”
他說著,手指輕輕一鬆,手裡的桐油燈傾斜,容器裡的桐油散落到兩個漢子的身上,滾燙的桐油灼痛二人,哀嚎四起之際,青年快如鬼魅的將二人的下巴卸掉,蹲在地上,細細的打量著他們臉上痛苦的神色,似乎覺得他們的表情十分有趣。
兩個漢子痛的說不出話來,只好兇狠的瞪著他。
“這麼瞪著我做什麼?要你們命的人可不是我,”青年笑了笑,緩緩的站了起來,將桐油仔細的淋了牢房一圈,口氣淡淡的,“冤有頭債有主,該恨誰可別恨錯了,你們這一世沒投身了個好胎,下一世努努力。”
話中的戲虐之意,忍不住讓人咬牙切齒,而話裡的意思也讓兩個漢子明白,要他們命的人是自家小姐,他們二人臉上不由的露出悔恨的表情,可惜下一刻就埋沒在了翻滾而出的濃煙之中。
……
昌平伯董正勳站在五城兵馬司衙門的辦公廳裡,看著牢獄方向冒出滾滾的濃煙,忍不住搖了搖頭。
“怎麼這麼大的煙?不是說就放一小把火麼?你看看,這方圓百里都看見了,只怕明兒個皇上就要問我,怎麼五城兵馬司會走了水!”
雖然是抱怨的話,但仔細聽,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惱怒之意。
他身邊的青年笑了,“若不是這把大火,伯爺怎麼跟皇上交代獄中囚犯無故身亡之事呢?伯爺放寬心,五城兵馬司年久失修了,尤其是牢房更是薄弱,原本就比不得刑部衙門,皇上自然省得,而且有了這場大火,衙門才好修繕哪,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伯爺應該更比我知道這個道理。”
果然,昌平伯聽聞此言立即笑出聲,看了看身邊的青年,“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顧世子的傷如今可是大好了?”
青年嘴角上揚,“世子爺的傷勢還需要靜養,不過已經是比原先更好了,您不必掛懷,”他頓了頓,往周圍看了一眼,輕聲道,“伯爺放心吧,我們世子爺說了,只要等我們家國公爺在川貴安定了,一切都好說。”
董正勳笑著點頭,顧仲永的這個兒子還是很上道的,也不枉費他這麼盡心盡力的相幫。
“讓他安心養傷,其他的事先緩緩再說,不急,要將身子養好了才有好的前程吶,”他一邊說一邊揚聲喊他的親衛,吩咐道:“你一會兒從府裡取一根百年老參送去寧國公府。”
親衛領命,下去辦了。
他身邊的青年連忙道:“讓伯爺破費了!”
“這孩子,跟國公爺一樣都不肯好好的愛惜自個兒的身子!”董正勳一邊嘆息,一邊跟青年道,“你不知道,我跟國公爺一起上過戰場的,那可是打出來的交情,尋常人不懂他,我又怎麼會不明白他,你回去跟顧世子說,五城兵馬司有我在,必不會讓旁人得逞半分!”
青年隱下嘴角的笑容,又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告辭。
走出五城兵馬司,他抬頭望了眼冒著滾滾濃煙的地方,敏銳的五識讓他能聽到很遠地方凌亂的腳步聲,以及叫喊著“走水了快來人”的驚慌喊聲,他不由的哂笑一聲,沈朔風,我跟師父可不一樣,為了錢,我什麼都豁得出去!
他抬腳往前走,心中有些期待沈朔風聽見此事時的表情,臉上那抹冷笑越發讓人覺得陰森。
補救
嬋衣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晌午,這一覺睡的通身舒暢,她坐在床榻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用力伸了個懶腰,這才覺得自己又重新活蹦亂跳了。
身子縮了縮,趿著繡鞋下地,一旁的錦瑟已經將一早就備好的漱口水端了過來,她稍稍抬眼,看到嬋衣臉上光滑一片,不由的驚呼:“小姐,您臉上的疹子退了!”她一邊說一邊仔細去看嬋衣的臉,發覺嬋衣的臉像是比之前小了一圈兒,臉上還有些小蒼白,忍不住憂心忡忡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