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臉哭的不能自已。
自己親孃被禁足在西楓苑也就罷了,現在連她都要被踐踏。
她看著眼前兇惡的瞪著自己的夏世敬,心中再也沒有一絲顧慮。
她絕不會讓這些人好過的!
嫻衣狼狽的爬起來捂著臉跑回了屋子。
夏世敬重重的嘆了口氣。
自己的幾個兒女裡面,他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女兒,可如今連她也不將他放在眼裡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走上前,見到夏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此刻落在地上,猜想定是剛才母親生氣用來扔嫻衣的,他撿起來放到桌案上。
“母親別動怒,她打小就被慣壞了,過了年咱們請個女先生來教導她禮儀,她定然就會知道自己的錯處了。”
夏老夫人卻對嫻衣沒有任何的期望,淡淡道:“她不給家裡惹禍我就謝天謝地了,行了,不說她,寧國公府給我們家下帖子了,邀媳婦跟晚晚去賞花,你看看該去不該去。”
謝氏將那封帖子拿出來,遞給夏世敬。
夏世敬卻嚇了一跳,拿著帖子細細的看了好幾遍,奇怪道:“我與寧國公素來沒有往來的,怎麼突然下帖子給映雪?”
夏老夫人想到他還不知在夏府發生的事情,仔細的把嬋衣受暗算的事情說給他聽。
夏世敬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這樣看起來寧國公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了。
他道:“這事兒先壓下來,明兒我上了朝,試探試探寧國公的口氣,再說去不去。”
夏老夫人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她轉頭又說起夏明徹的婚事,“如今徹哥兒也大了,過了年也十五了,我的意思是先給徹哥兒定門親事。”
夏世敬道:“徹哥兒不急,不是還有辰哥兒麼?”
夏老夫人不悅道:“辰哥兒如今在西北掙前程去了,先給徹哥兒定了親,等辰哥兒回來再給辰哥兒定,我跟媳婦看上了蕭老將軍家的嫡女,一家有女百家求,這個時候不先打問打問,到時候人家定了親,可就來不及了。”
夏世敬摸了摸下巴,想到蕭老將軍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心中覺得這樁親事倒是確實可以試試,“蕭老將軍那邊,母親打算請了誰去說這事兒?”
夏老夫人知道兒子這是同意了,笑了笑道:“蕭老將軍的元妻早亡,如今府裡中饋據說是蕭老將軍的管家在管,家裡頭連個主事的人也沒有,只能從蕭老將軍元妻的外家,陸家著手,蕭老將軍元妻的兄弟是陸公明,現在是內閣侍讀學士,他妻子何氏是個喜靜的,何家有個女兒嫁到了咱們本家,是你族叔公家的兒媳婦,改明兒下個帖子,請何氏來家裡坐坐,順道問問蕭老將軍有沒有給蕭小姐定過親。”
夏世敬點點頭,“這事兒母親就多費些心,若是能成,將來對徹哥兒也算是一個助力。”
很顯然夏老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她第二天就請了何氏來家裡。
何氏正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身上穿著件羅紅色繡並蒂蓮織錦褙子,頭上戴著支金累絲銜珠蝶形簪,十足的端莊秀美,手中捧著一碗雲霧茶,聽著夏老夫人跟她拉家常,說到孃家的事兒,她笑道:“原先堂姐在家就不愛說話,現在嫁去了陸家更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平常回孃家也少,若是老夫人有事,我倒是能幫著打問打問。”
夏老夫人也不敢將話說實了,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些蕭老將軍府上的事情,又問他們兩家如今還來往不來往。
何氏雖然不是頂頂聰明的人,但聽話知音,聽夏老夫人這般側面打聽,心中隱約有了個底,笑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倒給了夏老夫人,末了又添了一句:“雖然蕭老將軍的夫人早亡,但親戚之間還是往來的,平常的節禮年禮蕭老將軍都不忘往何家送一份,就是如今蕭老將軍的三個孩子都大了,這親事上頭委實是有些頭疼。”
夏老夫人一聽,來了精神,這麼說來,也就是這三個孩子都沒定親了?
她和藹的拉著何氏的手,“也不瞞你說,蕭家小姐與晚晚交好,時常來府裡給我問安,我看著這孩子打心底裡喜歡,便想著,若是能成就一段姻緣,到也算是一樁美事,就是不知道她可曾訂了親,若是定了親,我貿然的派人上門說媒,不是讓人笑話麼!”
何氏忙道:“老夫人別急,回頭我幫您問問堂姐,蕭家的事兒堂姐定然知曉的。”
“那就辛苦你了。”夏老夫人笑吟吟的看著她。
“可不敢當老夫人這一句,若是真的成了這樁親事,我可要討一杯喜酒來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