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巴巴的盯著他這麼個得了指揮僉事差事的外甥,指望著外甥飛黃騰達了好幫他們一家子也雞犬升天。
嫁到這樣的人家裡,只怕是吃力不討好。
嬋衣笑了笑,轉身吩咐廚房晚膳多加了一些下酒的菜餚,想必杜平今日來,是為了他母親的案子,這件事兒估計得商議許久才能結束,男人們在酒桌上頭更容易吐露真話。
嬋衣陪著夏老夫人吃了晚膳,在堂屋裡頭披了件襖子拿了本《大燕異聞錄》來讀,裡頭講的都是光怪陸離的故事,用詞倒是十分優美,讓人忍不住一讀再讀。
將近亥時,夏世敬一身酒氣的進了福壽堂,嬋衣放下書吩咐丫鬟去煮醒酒湯,湯煮好了端上來,夏明徹也送了杜平出府,回了福壽堂。
夏明徹雖然不像夏世敬渾身濃重的酒氣,卻也是喝了不少,有些暈。
他坐到暖炕邊上,忍不住揉著腦袋。
一人一碗醒酒湯喝下去,這才稍稍的打起些精神。
夏老夫人急忙問:“如何?可商量的有結果了?”
夏世敬看了看一旁的女兒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對夏老夫人道:“我跟杜平說了,那件案子我一點都沒有印象,並且將現在的局勢告訴了他,他便同意了。”
實際上,是夏明徹在一旁從中點撥,杜平才做了決定。
夏明徹笑著安撫夏老夫人:“祖母不要擔憂了,三舅舅已經讓人打點過了,長寧長公主今日去了宮裡,明日就會有結果了。”
都是對夏府有利的訊息,夏老夫人懸著的心終於是鬆了鬆。
第二日嬋衣陪著夏老夫人跟謝氏剛剛在福壽堂用過早膳,宮裡就遞了牌子來,讓她也一同進宮。
嬋衣收拾了一下,換了身淡青色的褙子,穿了條月牙色的馬面裙,陪著夏老夫人跟謝氏一同進了宮。
顛倒
入宮的時辰常尚早,慈安宮裡顯然還有別的外命婦在,嬋衣跟著夏老夫人以及謝氏靜靜的在慈安宮的偏廳裡頭等著太后傳喚。
慈安宮完全是照著皇太后的喜好修繕而成的,皇太后出身清河朱氏,家裡是有名是書香世家,從大殿之上的擺件跟裝飾,便能看的出來,處處內斂,沉穩富貴,卻偏偏讓人覺得舒適。
正打量著,就有宮人過來領她們進了正殿。
正殿裡頭皇太后跟皇后坐在主位上,莊妃立在皇太后身側。
這是嬋衣重生以來頭一回進宮,上一世她跟著誠伯候夫人跟世子夫人倒是進過幾回宮,見過莊妃幾面,皇后薨逝之後,後宮以莊妃姨母為尊,自家姨母總是對她多幾分關照。
此時的莊妃年近三十,卻保養的極好,膚色白皙長眉入鬢,眼睛裡透著股子柔和之意,尤其是對上謝氏跟嬋衣的時候,眼裡總有笑容。
如今再見到莊妃姨母,她骨子裡頭就有幾分親近之意。
嬋衣跪在下頭行禮,嘴裡唱著恭敬的詞兒,就聽皇太后笑道:“好孩子,快起來。”
皇太后向嬋衣招手示意她過來,她乖巧的上前,就見皇太后打量著她,似乎在看她的傷口,脖頸上頭裹著紗布,看不出什麼。
皇太后笑著嗔怪道:“你這孩子真是膽大,就不怕把自己的小命賠進去?”
嬋衣恭敬道:“臣女當時太害怕了,沒想到許多,握著匕首的手心裡頭都是汗,兩條腿嚇得都軟了,後來醫女給包紮傷口的時候,才覺得疼的厲害。”
皇后在一旁卻是冷冷的嗤笑一聲,話一開口就沒好氣兒:“害怕還敢割自己的脖子,要是不害怕是不是就該割別人的脖子了?”
嬋衣怯生生的往後縮了一下,不敢回答。
皇后跟皇太后不和已經許多年了,但皇后卻不敢在明面兒上頭下皇太后的面子,今日這般想來是要為了顧家出頭。
皇太后立刻沉下臉來,交代嬋衣:“皇后說的對極了,以後再遇見這種事兒,要割也是割別人的脖子,莫要怕,有皇姨祖母給你做主。”
皇太后一向不喜歡皇后這樣不識大體的媳婦,加之跟嬋衣沾著親,嬋衣性情又這般剛烈,投了她的性子,當下便將她當成自家小輩來親近對待,一句皇姨祖母,足夠說明了對嬋衣的喜歡,這句話是明晃晃的在打皇后的臉,皇后頓時臉上陰晴不定。
莊妃在一旁笑道:“瞧母后說的,一次就夠驚心動魄的了,還再來幾次,嬋姐兒哪能次次這般幸運。”
莊妃將這事兒又拉了回來,夏府的人進宮就是為了要個交代,哪能將話歪了過去。
皇后忍住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