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明徹見他說不出個長短,索性將這話題挑過,“行了行了,她是你姨娘,你會上心也是正常,但是晚晚在這事上可沒說錯什麼,你對她發脾氣是你的不對,明日你向她陪個不是,省的你們一見面就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
夏明意點點頭,索然無味的吃著飯,心中忍不住擔憂,明日她一定不會理他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的慌。
悶悶的回了雲起院,大丫鬟輕月正在鋪床,手指一寸寸的撫過金絲錦被,將幾個灌好的湯婆子放進被子中,見夏明意回來了,蹲身行禮笑著上前,“三爺回來了。”
他“嗯”了一聲,轉身去淨房洗漱,輕月忙跟上前去,幫著遞洗漱用品,輕聲說著話,“三爺今日可曾去過西楓苑?”
夏明意正捧著水洗臉,眉頭一皺,怎麼又是西楓苑?
輕月邊遞皂豆邊道:“老爺晚上發了話,顏姨娘養好了身子就要被送去家庵了,三爺若是擔憂的話,可以去跟老爺求求情,老爺這般寵愛三爺,必然會從輕發落顏姨娘的……”
夏明意洗好了臉,接過手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臉上的水珠,看了她一眼,輕月立即住了嘴。
他將手巾往臉盆裡一扔,“你退下吧!”
輕月躬身捧著臉盆退了出去。
夏明意抬手將束著脖子的衣領解開,小廝夏琪忙上前,“三爺,我來伺候您更衣吧。”
他揮了揮手,屋子裡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如何了?”
夏琪邊伺候他更衣,邊恭聲回道:“奴才暗地裡查過了,夏明景是跟著翾雲表少爺一同去的聽雪閣,近幾日才下過大雪,梁府大爺做東在聽雪閣賞雪景吃鍋子,後日王府的四爺在府裡辦詩會,也請了翾雲表少爺,看錶少爺的樣子,應該是也會帶著夏明景一道去。”
夏明意心中道了聲奇怪,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再去打聽打聽,那幾日在四叔家門口的那個丫鬟,還有,在大佛寺掛單的覺善大師的關門弟子,安禮。”
夏琪點頭應了,輕手將他的頭髮披散下來。
此時夏明意身上只剩一件素白中衣,眉眼如畫,眼角的紅痣在宮燈的掩映下,隱隱閃現,整個人看起來妖豔不可方物。
夏琪抬頭看了一眼,就驚得低下頭去,心口狂跳,三爺這般模樣卻偏偏生成個男子,真是可惜了,嘴裡道:“三爺早些歇息吧。”
夏明意揮手,夏琪退了下去,他轉身將屋內的燈熄滅幾盞,只留著床前的一盞小羊角燈,掀開被子躺在床上,溫熱的床榻,腳底下還有一個湯婆子,隱隱約約散發熱度。
他摸上頸間佩戴著的一隻小巧玉蟬,嘴角含笑,輕輕拿出來吻了吻,又妥帖的放在中衣裡,閉上眼睛沉穩的睡了過去。
風很大,他隱約之間覺得自己似乎走在一片冰面上,身邊人恭敬的道:“三王爺,前頭就是碧湖,已經照您的吩咐將簡七奶奶抓來了,她的大丫鬟正在審問她燕雲令的下落。”
他“嗯”了一聲,心中卻隱隱急切,不知她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
遠遠的就看到碧湖上那抹窈窕的身影,他腳步加快,直到來到她身邊,眼瞧著她的眼耳口鼻都被浸在鑿開的冰層之下,她弱弱的掙扎,整個人看上去可憐的很,他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亮如綢緞的頭髮,心中明明疼惜的要命,一開口卻透著股子冷硬。
“姐姐,你還是不肯說麼?”
只要你把東西交給我,只要眼裡只看到我一個人,我便隨了你的意,可好?
她不回答,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卻還梗著脖子不肯屈服,他只好再添一把柴,“你不說不要緊,如今宮裡宮外都是我的人,你大哥已經被困在東華宮,你二哥也被圈在翰林院,這個天下馬上就是我的了。”
所以,你若是想救他們,就不要拒絕我……
她撐不住,一頭栽倒,他急忙將她扯出來,瞧見她臉上被湖水凍得青青紫紫,急忙揉搓她的臉頰,幫她緩氣,心中疼痛難忍,只想將她擁進懷裡,再不放開。
她才緩過來一口氣,眼睛就瞪著他,眼中寒光如同鋒利的尖刀,扎進他的心裡,又狠狠地抽出,然後再扎的深一些,這麼多年,一遇上她,他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之前不見她還好一些,可一旦見了她,自己那顆早死透了的心,便又隱隱活了起來,彷彿之前沒有她的日子都是無聲的,黑白的。
他讓她親眼瞧見她所嫁之人與夏嫻衣糾纏在一起,不止背叛了她,還背叛了她心裡最重要的人,看到她眼裡迸發出的恨意,他伸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