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西裝之下,那承受過子彈襲擊的部位已然皮開肉綻,很顯然……對方所使用的子彈並非普通子彈,偌大的傷口看得人毛骨悚然,當端木花青的目光掙扎的轉移到那上面時,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抑制不住的瘋狂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胸前,打溼衣襟。
“有點!”
男人憨厚一笑,略微蒼白的臉頰透露出幾分壞壞的得意,笑容頗為複雜,可二人卻都心知肚明。
……
子彈對肌肉、骨骼的衝擊,是鑽心的疼,說不疼,那都是假的……在事發的前一瞬,沈鵬根本顧不得去注意子彈發射軌跡,甚至來不及讓靈溪氣在自己的體表撐起一道保護膜,他只能在子彈抵達前,擋在端木花青的身邊,硬生生的受一槍,而後……狂暴的處理掉眼前的五人。
沈鵬很清楚,此刻鑲嵌在自己身體裡的子彈,已然爆裂開來,化作十幾道鐵渣,擴散在以擊中部位為中心的十五平方厘米之內,甚至有一塊殘渣深深的蔓延到左胸,查一丁點……便刺入肺中,雖說如此創傷對自身的傷害小之又小,但是那鑽心的疼痛卻是實實在在的,再怎麼說,沈鵬依舊是血肉之軀,沒有練就身外化身,子彈依舊對沈鵬擁有一定的威脅,當然……這只是在沈鵬沒有撐起靈溪氣以作防護的前提之下。
如若之前沈鵬擁有足夠的時間,先不說子彈是否能夠刺入身體,光說那子彈能不能發射出來,都還是未知數!
子彈對身體的創傷並不大,但……
“嗡嗡嗡……”
“日求的,又來了!!”
忽然之間,腦中迴盪起無限的轟鳴聲,轟鳴聲並不大,甚至沒有任何的實質傷害力……可是,沈鵬的眼前驟然一陣花白,險些失去了意識。
無數的靈溪氣在剎那間融入靈臺,塑成一個‘靜’字,端坐靈臺之上,直到此刻,沉重與睏倦的感覺才消除,但……沈鵬並不確定,這麼一個臨時的支撐點,到底能夠支撐多久。
“傻女人,哭什麼?我們走吧!”眼見端木花青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沈鵬不禁動容,絲絲心痛蔓延開來,心中瞬間便將對自身的擔憂拋諸腦後,剩下的也只有對眼前女人慢慢的憐惜,沈鵬的話語並未讓她的淚水停止,反之……更加洶湧,對此,沈鵬只是淡淡一笑,牽起了她略顯冰涼的小手,給予她絲絲溫暖,這便乾脆的拉著她,踏過那外人連靠近都不敢靠近的濃稠血河,離開了大廳。
……
走出門口,沈鵬並未打算原路返回,而是拉著端木花青拐入了一側的花園,從花園繞道前往停車場……看似漫長的一件事情,事實上前前後後也不過兩分鐘,殺掉幾個凡人罷了,對沈鵬來說,只是兩個呼吸間的問題,如若不是因為精神力的極度萎靡,自己也不會至於落得如此狼狽模樣。
離開了那混亂的酒會,周圍的空氣驟然清新起來,也已經深了,彎刀似得月牙與萬里銀河相依相伴,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唯美心動。
沈鵬並未開口說話……因為,在臨近崩潰極限的精神力,不允許沈鵬做過多多餘的動作,哪怕是張開嘴,致使聲帶顫抖,發出聲音。
身邊的端木花青,拿著手帕,逝去了臉頰的淚水,緊緊的攥著沈鵬的手,似乎害怕他忽然離開,可太過用力了,她又害怕會拉扯到沈鵬的傷口,讓他痛苦更深一分,端木花青自當不會傻到相信沈鵬說不太疼的話,真槍實彈射入體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沈鵬沒有說話,她也只是靜靜的跟在身邊,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相互感受著對方的溫度與心跳,享受著從地獄歸來的美好。
之前發生的一幕幕,甚至於一字一句,都深深的雕刻在了端木花青的腦中……沈鵬動粗時的模樣,動粗之後的話語,以及他第一次牽起自己手掌的美妙感覺,都一次次在她的腦中回放著,這一切就好似一場百看不厭的電影,讓她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二人的腳上都粘著無數的鮮血,而被他們踩踏過的草坪,自當慘不忍睹……不過二人自然都不會知道這一切,身後一切皆過往,既然是過往的,又何必去理會呢?沈鵬今天的任務,就是徹底要讓端木花青走出過往,忘記那牽繞了她整整八年的噩夢。
一步一步的前進,沈鵬從未感覺過……原來走路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每一步,他都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挪動,之後……再透支著體力踏出另外一步,端木花青自然不知道,他身邊的這個男人,竟然會記得從他們兩人邁出酒會大廳那一步起,直到現在所走過的步伐。
難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