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上正哭得傷心的千若,伸過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大壯走了,是投胎去了,我信狐狸。”
“嗯……可是我再也見不到我哥了……”
千若強忍著悲傷:“他不想讓我看到他這幅樣子……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他。”
思遠長嘆了一口氣:“大壯說讓我幫他報仇,可我不知道到底要找誰報仇,這真的很揪心。”
“慢慢查,我相信肯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十年二十年一輩子都沒有關係!”千若的語氣十分堅決:“我一定要查出來!”
“嗯。”思遠點點頭:“那咱們就別閒著了,這裡都是被所謂的妖魔鬼怪害死的人是吧?那咱們一個都別放過,問一個遍,我來問你來記。”
面對這一堆其實已經是屍體的“人”,思遠在剛開始的時候其實還是有點膽顫的,但是在大壯出現之後,他的恐懼瞬間就被一掃而光,雖說這些人實在是難看了點,但大概是玩不出什麼花樣的,就算大狐狸不在,可還有個夢鱗小妹妹,這個小妹妹可也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當然,審訊一堆屍體的感覺也讓思遠感覺既詭異又刺激,他們的死因各有不同,有的是被妖怪啃掉了腦袋,有的是被妖怪**榨乾了精血,甚至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則是被妖怪所姦殺。
種種故事聽得思遠渾身的血都翻湧了起來,不過夢鱗倒是在旁邊解說,說一般會幹這種事的妖怪都是那種不入流的魑魅魍魎,真正的大妖怪要不像狐狸一樣不出手,要不就像狐狸一樣驚天動地。甚至一些達到或即將達到大聖級的妖怪只要出場就是毀天滅地。不過這樣的基本上都被真大聖給收拾了,而真大聖……除了狐狸見過之外,連夢鱗都沒有見過真正造物主級的妖怪大聖。
“你……你……你別怪主……主上了。”夢鱗在思遠陪千若上廁所的空擋在廁所門口堵住了他,拽著他的衣角說道:“主……主……主上為……為了那人,已是……是違……違背天……天和……耗……耗損……精元送他……他投胎了。”
“嗯,我知道的。”思遠指著最裡頭那間屋子:“他們估計在交代完之後就魂飛魄散了吧?”
“嗯。”夢鱗重重的點頭:“這便……是……是代價。”
思遠其實已經想到了,因為這些傢伙給思遠講故事和最後的心願時,氣息無不是越來越弱,可見這些陰物如果想要和時間之人溝通,那可是玩命的代價。不過如果把他們的處境換到思遠身上,思遠也一定會用那個虛無縹緲的轉世投胎的機會換成達成自己最後願望的機會。而且其實除了極個別的幾個,大部分受害人的怨氣並沒有那麼強烈,相比較而言他們更在意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的小金庫,反而對報仇的興趣並不是很大。
而在記錄的過程中,思遠沒有表達出一丁點的不耐煩,耐心的把所有死鬼的願望都記錄了下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些人無論生前是怎麼樣的人,在這個時刻其實都不約而同的散出一種人性的光輝,雖然外觀有點讓人噁心,但人味兒卻是足足的。
“政府政府,我以前老是跟我媽吵架,現在想來挺後悔的,我就想給她送個生日禮物,可我是個混混沒有錢,你能幫我嗎?我把我老大龍哥造粉兒的點告訴你,讓你升官加獎金。”
這些“人”大部分都以為思遠是警察,所以有經驗的張口閉口的管思遠叫政府,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儘量。”
“好叻,政府。好人有好報哎,我走了啊。”
“一路順風,下一個。”
“我……”現在已經輪到了倒數第三個了,看年紀是個學生,她除了面板蒼白之外,其他地方和活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脖子上有兩個筷子粗細的洞洞,讓她的清純變得格外扎眼:“嗯……我挺後悔的,如果不是一天到晚看到帥哥就春,我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我是市一中的學生,你幫我跟我班上的一個叫吳文的男生說一聲嗎?說楠楠是笨蛋,讓他別傷心了,不值得,還有……幫我把這個給他。”她說著,從手腕上解下那串看上去就不高檔的水晶手鍊放在思遠手中:“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我都不知道珍惜,謝謝你了。”
“就這個?不想報仇什麼的?”
“算了,飄蕩的時間長了,也就想明白了。”
“那你是怎麼死的?”思遠側過腦袋看著她脖子上的洞洞:“被扎死的?”
“應該是被吸血吸死的,地點是東門大道里頭的那個酒吧。”姑娘聳聳肩:“那天喝醉了,醒了就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