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把它拆開。
“咦?”金小鐵頓時傻眼了。
一張張裁剪成鈔票大小的廣告紙,散落在眼前。
金小鐵雙眼瞪得滾圓,凌亂地翻著那堆廢紙,找來找去就只有上下兩張加中間一張,總共三百塊錢。
金小鐵望著花花綠綠的“鈔票”,傻愣了半天,突然頭髮倒豎,抬手就把桌子給掀了:“周~~~蒙!!!!!!”
金小鐵衝了出去,可哪裡還有周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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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周蒙哼著小曲兒回了家。
第二天,周蒙從車庫搬出幾盒皮鞋,捆在從修車攤兒借來的電瓶車上,正打算去送貨,陳紅美電話來了。
“兒子兒子,今天中午跟我一起出去吃飯不?”
“幹嘛?”周蒙已猜到一二。
“這不,跟我跳舞的那個張伯伯,你認識的,他的女兒從新加坡回來啦,長得如花似玉……”
“不去!”周蒙打斷她。
“來嘛來嘛~”
“不來不相親不談戀愛不結婚不養小孩兒我早跟你說過了!”周蒙連珠炮般。
“濛濛!你每次都這樣!”電話那頭嬌嗔道,“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不說了,我去送貨。”周蒙唯獨對她沒有太多耐心,他掐斷電話,一腳跨上電瓶車。
金小鐵用周蒙給他的錢買了一輛人力三輪,天剛矇矇亮就載著豬肉蹬到北園路,在麻辣燙店門口擺好攤兒。繫上皮圍裙,帶好手套,等著顧客上門。
“小弟弟。”突然耳邊一聲,金小鐵嚇了一跳。
之前和他搶攤位的彪形大漢正搓著手笑嘻嘻地看著他,門牙少了一顆,當時的野蠻氣勢此刻全無。
“呃,你好。”金小鐵微微一點頭。
“我就在你旁邊擺個攤兒,成麼?”大漢說話有些漏風。
“成成成。”金小鐵好心地讓開位置,把砧板往旁邊挪了挪。
“謝謝你啊小弟弟。”大漢把包袱卸下,把鞋墊兒、保暖褲擺放整齊。
——和上次簡直判若兩人。
金小鐵問:“你叫什麼呀?”
大漢咧嘴一笑:“金中趙。”
“金鐘罩?”金小鐵愕然,“難道你也是金鎮的?”金鎮有很多姓金的。
金中趙哈哈一笑:“好巧!”
兩人正聊呢,拐角處突然鈴聲大作,滴滴滴吵個不停。
金小鐵扭頭一看,某人正載著山一樣高的鞋盒子,晃悠悠地開出來,旁邊的行人嚇得直躲。
靠!!這傢伙居然還敢大大方方地出來見人!!金小鐵眼裡頓時燃起熊熊烈火:“周蒙!!!!”
周蒙手一抖——完了,他居然忘了金小鐵每天都要來北園路賣豬肉這事兒。
“你給我站住!!”金小鐵掄起砧板上的斬骨刀,嗖一下扔了過去!
周矇頭一低,居然躲過兇器,刀哐地插在牆皮上,入木三分。
“你殺人啊?!”周蒙扭頭喊了一句,油門一轉,立馬開逃。
金小鐵就像餓狼見了豬肉,撒丫子追了上去,一把拽住車後座:“周蒙!你給我解釋清楚!!”
“靠!”周蒙喊,“鬆手!”
“死騙子!!你不說明白今天別想走!!”金小鐵死瞪著周蒙,別看他人小,力氣倒是驚人,單手拖著電瓶車,周蒙絲毫無法前進。
周蒙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金小鐵,我他媽銀行裡就剩三塊二毛錢了!你體諒體諒,我把這批貨賣了再賠你行不?!”
“你把我當什麼人?!碰瓷兒的?!沒錢你不會說啊,總是騙人算個屁!!”
“不是,我這……”周蒙解釋不清,他突然抬手一指金小鐵的豬肉攤,“有人偷你豬肉!!”
“啊?”金小鐵扭頭手一鬆,霎時周蒙轉動油門,嗚一下加速逃了幾丈遠。
金小鐵回過神來的時候,周蒙已經消失在路口。
“哼,有種別回來!”金小鐵轉身回到肉攤兒。
周蒙把皮鞋派送到兩個夜市攤販手中,去李老闆那裡核算了一下賬單,已經到了中午。
他在路邊要了一份帶肉的七塊錢快餐,蹲在餐車旁狼吞虎嚥起來,衣冠楚楚的他和身邊穿著髒舊的民工對比鮮明,路人都向他投去詫異的眼光。
周蒙似乎很習慣這種底層而隨性的生活,他覺得這種生活雖稱不上自由,卻比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