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丞一聲不吭地任他吃豆腐,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嗓子一陣發堵,忍不住咳了幾下,氣息一下子全亂了。
“怎麼了?著涼了?”卓北緊張地欠身去看,伸手就要開燈,凌少丞一把抓住他,有氣無力地說:“我又不是袋鼠,哪裡這麼容易著涼,別開燈了,我困了。”
卓北想了想,不放心地問:“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最近有沒有胸悶得厲害?”
凌少丞沒說話,卓北皺著眉推了推他的肩膀,卻聽見他的呼吸漸漸綿長,已經睡著了。
卓北安靜下來不再打擾他,用手指細細地摩挲過他的臉頰,滿心的愛戀。
繞過彎彎曲曲的走廊,按照沈唯說的號碼找到房間,凌少丞抬頭確認了好幾次才敢敲門,這可是酒店,大半夜的,萬一敲錯了房門,別人又正在搞什麼民生大事,他一定會被亂棍打死。
“小少爺你總算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沈唯開門,看見凌少丞不由分說就把他拽進了房間,狠狠地抱了抱,嚇得凌少丞掙扎出來後退了好幾步,驚恐地說:“你要對我做什麼?我只是過來陪聊的,不提供別的服務!給錢也不幹!沒錢更不幹!”
沈唯黑線,舉手投降。
“哎,你說你約的什麼破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凌少丞缺錢要來賣身了。”凌少丞在床上坐下,拒絕了沈唯遞過來的啤酒罐:“我要水。”
“哇,開始養生了?”
“不是,最近有點不舒服,先戒一陣子。”
沈唯一聽神經緊張起來,跑到角落的小冰箱摸出了一瓶礦泉水,問:“不要緊吧?”
“不要緊,就是老是突然氣短,大概是因為天熱了。”
“來來來,小少爺,到床上歇著。”沈唯自己也拋棄了啤酒,和凌少丞一起窩到床上:“卓北知道麼?”
“我正要跟你說呢,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否則我又要失去人生自由了,再被他嘮叨管教,我的病只會重不會輕。”
“……那我還是不要和他見面的好,向他撒謊壓力太大了,我怕他又要拿手術刀捅我。”
凌少丞失笑:“他有這麼恐怖麼?”
“有。”沈唯鄭重地點頭,凌少丞笑著躺下,盯著天花板,突然說:“哎,咱倆好像很久沒有一起睡過了,久違了哈。”
“是啊,自從你和卓北暗度陳倉以後,都好幾年了。”沈唯撇撇嘴,半真半假地抱怨:“見色忘友的兩個混蛋,是不是想把我徹底撇出你們的世界?”
“沒有的事兒。”凌少丞拽了拽沈唯的手臂,讓他跟自己並肩躺下:“只要我和卓北不散夥,我們就永遠都是鐵三角。”
“聽你這意思,要是你們散夥兒了,我就只能二選一咯?”
凌少丞沒回答,轉了轉眼珠子,問:“今天怎麼想起開房間?是不是女朋友太矜持,遲遲不肯屈就,你只好拉著我來緬懷酒店的氣息?”
“去。是酒吧太吵了,我想安靜一會兒。”
“你不就好那口麼?每次我被吵到腦子爆炸,你還high得什麼似的。”
“……膩了。”
“得,太陽打西邊出來。”
“少丞,真的,我就是想安靜地呆一會兒。”沈唯嘆了口氣,胳膊枕在腦袋底下,悶悶地說:“我心裡煩得慌。”
“怎麼了?”凌少丞側過臉去看他,很難想像這個腦子裡只有尋歡作樂的人也會有消極疲憊的時候,猜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把他打擊了,而且還挺嚴重。
難道是縱慾過度,某些功能罷工了?
“我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想好再回答我啊。”
“說吧。”
“你說……呃,男人吧,一旦……跟另一個男的……發生了點兒什麼,是不是就再也變不回去了?”
“啊?”
“就沒辦法再對女的……有感覺……腦子裡只會想著那個男的……”
“難不成你……”
“不是我!”沈唯躲開了凌少丞的目光,吱吱唔唔地說:“我,我在做社會調查……”
凌少丞沒有深究,沉默片刻,說:“我不知道。”
沈唯哦了一聲,又問:“少丞,你是天生的gay麼?”
“大概是吧。”凌少丞笑笑:“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卓北,以前可能對女生有過好感,可也算不上喜歡,所以我想,我應該是天生的吧。”
“你也沒喜歡過別的男人?”
凌少丞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