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眸色微微暗了暗。“我並不記得。”搖了搖頭,我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看著一輛一輛車,有的超過,有的被超。微微搖下車窗,吹著從外面撲進的涼風。我的眼神漸漸迷離了起來……
“那些,都是我奶奶總是在我耳邊嘮叨的。上學的時候,幾乎,每個星期,每個月回家。奶奶都會那樣的嘮叨。說他們以前工作一天只有一毛錢,而且這還算好的。說他們吃飯,用的都是生產隊發的飯票。說爺爺哈愛參加了抗日,小日本鬼子進村的時候,他還做過放哨的,被小日本鬼子打過巴掌……等等等等。好久,好久了。那個時候,奶奶總愛跟我說,說到我都能背的地步……”
“風……”冉夜拉住了我的手。擔憂的情緒透過兩人相連的手傳遞了過去……
轉過頭,也不在意前面的司機會怎麼想。我望著冉夜笑了笑,然後,儘自將腦袋枕在了對方的肩膀之上。車子還是四平八穩的開,由此可見這人的司機心裡素質還挺高。
“我沒事……”輕輕的這麼說著,緩緩的,我閉上了眼……
到達醫院之後,車子停下。我將眼睛睜開。冉夜握著我的手,並沒有動作。
“阿姨在住院部三樓,205,需要我陪你上去麼?”冉夜問,徵詢著我的意見。
略微思索了下,我緩緩搖了搖頭。“暫時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吧。”
那一瞬,我不是沒有看見冉夜的失望。但是,縱然心裡抱歉,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對方“帶回去”。自己的問題尚且沒有解決。逃家五年,若是一回去,並且還是在媽媽的病床上的時候,我就告訴他們找了一個男生。並且如無意外還是以後會共度一輩子的那種……
那樣,我的回家,就不是探望。而是製造更大的災難了……
“好吧,你自己上去。不論有什麼情況,都給我打電話,如何?”
冉夜妥協。但是對方的妥協卻是讓我更加抱歉了。
“冉夜……”微微感動的,我傾身在對方的臉頰上吻了吻。“等我電話。”
聞言,冉夜笑了。“好,我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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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樓上。到達冉夜跟我說的房間門口前。手,搭上了門把,卻是不自覺的有些僵硬。
真的要開啟麼?五年沒見的親人,我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強烈的思想鬥爭在我的腦中像是爆炸一樣的散了開來。應該進去麼?不應該進去麼?
進去……不進去……
進去……不進去……
“嘎吱……”
不知道這樣的過了多久,在我自己還沒完全決定下來的時候,那邊。病房的大門竟然“嘎吱”一聲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頓時的,和一偉岸的中年男子對上的時候,我愣了。
曾幾何時,那高大的身影竟然變得兩鬢白髮?
曾幾何時,那記憶中嚴肅有冷漠的面容變得這般的憔悴?
曾幾何時,那高大的,彷彿需要人仰望一般的天神一般的男子竟然變得佝僂……
那滄桑的憔悴,那細絲的白髮,那愕然的震驚,那顫抖的身軀……
“小風……小風……”
我的名字從男人的嘴裡面喃喃的,不可置信的吐出。男人看著我,唇瓣也跟著開始顫抖了起來。
“小風!”
下一瞬,我的身子被男人緊緊的抱了住。
感受著對方的插兜,低頭,看見的是男人蒼白,枯槁的大手。瘦的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男人手背之上的青筋。
這五年,男人怎麼過成了這個樣子?沒有我這個“討債鬼”在對方身邊,難道不是應該更加的開心點麼?沒有我這個包袱,這個負擔。不是應該活的更加輕鬆一點麼?
“嗚嗚……這五年,你去哪兒了。該死的,你這個孩子,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家裡多擔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男人捶了兩下後背,剛開始稍微有點重,後來,輕了,像是怕弄疼我一樣。
我懵了。徹底的懵了……
我的父親,在我的記憶裡,那樣高大,冷酷,在我犯錯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的用藤條抽我。會不給我飯吃,很少,很少會對我笑的父親,竟然哭了?哭了?怎麼可能?
眨了眨眼,我只覺得現在看到的都是虛幻。但是,偏偏,那哭聲又是那樣的真實。
父親曾經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流血不流淚。當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