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氣的臉上滿是少年特有的青澀。
初見他時,他站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神態桀驁,動作嫻熟地表演著拿手的調酒絕技,周圍的人無不為之驚歎。
身旁的子安告訴我,他叫杜夢,是酒吧老闆的弟弟,在這裡做兼職調酒師,活潑開朗,長的又漂亮,很受大家歡迎,甚至不少客人是專門衝著他來的。
樂隊表演結束後,我蹲在角落整理樂器,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轉頭,看到他站在不遠處向我揮了揮手,做了個鬼臉,然後大笑著跑開,在酒吧裡四處穿梭
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陽光而又有些調皮的少年,雖然活得未必快樂卻恣意灑脫,受盡萬千寵愛。
我對他一直有些小小的羨慕和小小的嫉妒,直到看到他滿身是傷的躺在休息室裡昏睡,血像瀑布一樣流,我叫了很久也沒能把他叫醒,又找不到其他人幫忙,只好把他拖回家,又是擦藥又是幫他鋪床,忙了一個晚上。
他醒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我家裡借住了幾天,體力恢復之後就離開,走得那叫一個瀟灑,我看得那叫一個鬱悶,雖然說咱們也不是那種有點付出就一定要回報的人,但別人的一句謝謝還是很能自我滿足一下的,但這死孩子跟啞了一樣,只在走的時候說了句“我走了”,其它感謝之類的話,一個字都沒有。
第二天見到他,又是那樣生龍活虎,精力充沛。
我甚至懷疑幾天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雖然我不相信所謂的命運,但我相信冥冥之中確實存在一些東西,讓各種不可思議的巧合成為必然。
事情的開始,在於我在某個錯誤的時間開啟了某扇錯誤的門。
眾所周知,酒吧這種地方通常會多棲發展,除了單純的跳舞喝酒外,肉體交易也是這裡的主角之一。
我們那精明的老闆自然不會放過這歷史悠久的傳統行業,不止努力發展,還致力於讓其發光發熱,所以在酒吧的深處,在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無法輕易進入的地方,藏著另一個世界。
在那一間間裝飾豪華,價格高昂的房間裡,年輕漂亮的男女因為各種原因在他人懷裡呻吟求歡,展現著人類最原始的一面。
很諷刺的是,這種最原始的交易卻往往要被套上現代文明的外衣,在他們開始釋放本能之前,還要有人儀態端莊地為他們獻上各種價格不菲的酒。
酒確實是個好東西,三杯下肚,立馬就能由人成功變身禽獸,管它什麼仁義道德,非攻兼愛,活塞運動才是王道。
我經常在那個黑暗的世界徘徊,但我的任務不是爬床,而是給人罵,因為我的職業是服務生,就是那個要用人的姿態向禽獸獻殷勤的角色。
而地球人都知道,服務生這種角色,總是容易被很多缺乏耐心的人罵,更何況是面對一群缺乏耐性的禽獸。
禽獸不只罵人,他們會打人,還是把你往死裡打。
所以當我開啟那扇不該開啟的門時,我已經想直接扇死我自己。
走錯房間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走錯之後發生的事。。。。。。
房間裡,幾個男人正在用各種令人髮指的方式地擺弄著一個男孩,滿地都是奇怪的道具,男孩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滿身傷痕。
然後神奇的事情來了。
我在轉身要走的時候脫口而出了一個絕不應該出現的字眼——操。
要知道,我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而小人物的特色是什麼?就是怕事。
所以雖然我厭惡□,但我絕不會讓別人阻止別人□,特別是阻止一群禽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我的人生宗旨。
按照這樣的邏輯發展下去,我是絕對不應該說出帶有歧視色彩的字眼來表達我的不滿的。
但問題是,我說了,還說的不算小聲,至少房間裡的幾個人全聽到了。
在反應過來我說了什麼之後,我馬上牽動面部肌肉,擺出最燦爛的笑容,用最無辜的語氣道歉
可惜,晚了。
靠近門口的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把我往裡拖,嘴裡髒字橫飛,我臉上還捱了一拳,一陣火辣辣的痛。
雖然我不是一個猛人,但人在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往往會爆發驚人的潛力,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反正我掙脫了那幾個人的魔爪,又打倒了兩個人,然後奪門而出,一路狂奔。
還真不是一般的神勇。
不過這麼一來他們是真的被我惹火了,在我後面緊追不捨,一副非要將我千刀萬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