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眼睛,張口就問,“為什麼不一起?”
“兩個人在一起目標太明顯,別忘了你可是殷之純,想不為人注意地去到哪兒都不容易。尹雲的案子我還未擺脫嫌疑,霍伯特手上還有我那段過去的把柄,但是你既然已經拿回了項鍊,警方就沒理由搜捕你……何況,我猜想警察局長和你老闆之間的關係最近應當也不怎麼融洽……所以,只要確認你已安全離開,我隨時都能想出法子一走了之……”
“可是……為什麼我沒辦法相信你的話……”他擒住他的衣角,像孩子那樣委屈地辯解,“我才擺脫了毒癮,沒你在身邊,我會控制不了……”
“你是我所見過的最瘋狂、最堅強、最不可能被駕馭和擊垮的傢伙。”將眼前的美麗面頰捧於掌心,遲儻在那又挺又翹的鼻尖上吻了一下,給予自己的愛人一個最為堅定的笑容,“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然後去盧安達找你。只是……只是你的演藝生涯將到此終結,從今往後沒有鮮花,沒有崇拜,沒有掌聲,沒有舞臺。我們也許會被一直追殺,而我也有可能登上國際通緝犯的名單,我們會變成那些公路片裡的亡命鴛鴦,以雙雙斃命街頭為最終歸宿……所以,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頓了一頓,他深深地凝望著戀人的淡色眼眸,“你決定與我同生共死,亡命天涯了嗎?”
殷之純以同樣的目光回望遲儻,然後帶起那抹動人至極的微笑,慢慢開口:
“傑西·詹姆斯的故事
你一定已經讀過
他傳奇的經歷和星辰般地隕落
從你手上的紙間滑過
現在我要告訴你另一個故事……”
這首詩還未唸完,兩個人同時向對方靠近,也不知是誰的牙齒和誰的嘴唇重重磕碰在一起,吻起來滿嘴血液的腥甜。難捨難分的一個親吻過後,他幾乎是含著眼淚對自己的愛人說,“我一直在等你說這句話。”
※ ※ ※
該發火的時候絕不含蓄,搖滾偶像表現得和平時一模一樣,不致引起監視者們的疑心。
一切準備就緒,黏著心形貼紙的錄音機還在播放事先錄好的他們做''愛時的聲音——那種聲音會讓人聽得熱血沸騰,但是屋裡的兩個男人現在無暇顧及。
撕扯床單的聲響在門外的人聽來也像是這種狂熱性''愛的一部分。
“我確認過,十四層的窗戶是開著的,你可以從那裡進去。”他將床單製成的繩索一頭綁在他的腰際,一頭綁在自己身上,壓低著音量開玩笑,“這兒是十六層,而你不是蜘蛛俠,所以務必小心。”
“你可不可以給我安個大鼻子,誰也認不出的那種。”殷之純已經站在了窗臺外的花架上,想了想,“我想要那種像陽''具一樣的鼻子。”
換來的是對方當頭給了他一記榧子,毫不客氣。
飛機兩個小時後就將起飛,搖滾偶像剛要往下,卻突然被戀人叫了住,“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漂亮?”
這個男人幾乎從不讚美自己的外貌,比起“寶貝兒”“美人兒”這類詞彙,反倒更喜歡叫自己“怪胎”。殷之純稍稍想了一下,說,“似乎說過,似乎沒有。不過沒關係,我不愛聽這個。”
“你很漂亮,”將手探出視窗,溫柔而留戀地撫摸起戀人的臉頰。燒傷的痕跡幾乎看不見了,他的面龐依然精緻美麗得宛若天造。遲儻破天荒地對殷之純一連說了好幾聲,“你很漂亮,你很漂亮,你很漂亮。”
以長久的注視向彼此告別,彷彿此刻分別就再不會相見。
“即使被通緝,即使被追殺,你還是會來找我的,對嗎?即使只有一口氣在,你依然會信守諾言來找我的,對嗎?”回視著那雙他深深愛戀著的溫暖眼睛,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滑落眼眶。
“Don't cry,my love,”男人含著笑容將臉探出窗外,俯身去親吻他的眼瞼、鼻尖、嘴唇,去親吻他落於臉頰的淚滴,“you are safe now。”
☆、63、再見,我的愛人(2)
男人以前從未去過教堂,這次以後也不會再去。透過懺悔室的幽暗光線可以看見他俊朗的側顏。有力的眉弓與下巴,鼻樑部分拔起的是一道不遜於歐洲人的挺直線條,讓他的側面輪廓像側躺的山脈一樣挺拔。
與其說是懺悔,不如說是傾訴。
“在中國,人們把這種僭妄的行為稱之為‘抱佛腳’,”唇邊含著一絲淡然的微笑,他開始向神父侃侃而談,“您面前的這個男人從來不信奉上帝,他殺過人,幹過勒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