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怪不得張義信那個魂淡那麼慢條斯理啊,大學是八點半正式上課啊啊啊啊!我們高一開學典禮是七點半啊七點半!!!尼瑪!”
我一邊死命蹬著單車,一邊嘟嘟噥噥地罵。從家到學校要二十分鐘車程,到了就該遲到了,真該死。正罵罵咧咧的功夫,綠燈變紅燈了,我就正好給卡在十字路口沒衝過去,還直接撞了路邊的石頭墩子。
這下可好,鏈子殼摔癟了,騎車都騎不成。剩下的問題就不是遲不遲到的問題,而是遲到十分鐘還是遲到二十分鐘的問題了。
我把殘疾了的單車寄放在路邊我經常去的果蔬店裡,準備走著去……唉,從今天早上系不上領帶開始,就預示著我這一天不會順利了。
“哎,同學,我看你這校服是十三中的啊,這都七點二十二了,你怎麼還走著?”
回頭看,是一個頭毛亂的和狗窩似的人——這麼說真侮辱狗窩這個詞,但是我是不想侮辱“雞窩”這個詞才用狗窩來比喻的。
這個人也穿著十三中的校服,而且新的出奇,袖子邊上的標籤還沒撕下來——這也是個十三中高一新生。我苦瓜著個臉說:“我車子壞了,今天有點晚點。”
他笑的特麼比宋丹丹還爽朗:“那你坐我車子吧,咱一塊。”
我真沒反應過來——瓦擦列,還真有好心大哥啊。他見我愣,一把把我撈過來按在單車後座上,狡黠地笑笑:“哥們,你可坐穩了,芹哥我的車技可是驚天地泣鬼神版的!”
我條件反射地抓住後座後面富餘出來的鐵架子,嗬,這車還真就飛出去了,而且是從居民區的草坪裡衝過去的!!
“尼瑪想死別拉我下水啊!!騎這麼快你是要死是不是!?”正罵著,單車又磕上了路邊的井蓋,猛地一顛,我的關鍵部位已經被顛得痛不欲生了。靠之,這是什麼神車技啊,這個完全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版,而是“斷子絕孫”版吧喂!!
一路顛簸,都不是我認識的路,這小子是抄近道來的,衝進校園的時候,七點半的鈴聲剛好響起來。挖~幸虧沒遲到。
鎖好車子,我們倆就往教學樓死命跑啊——拜託,誰能告訴我我在哪個教室?!
我問他:“哥們你那個班的?!”
他正無頭蒼蠅似的在公告欄上找自己的班級——“我六班的!”
“我也是六班的!你趕緊看看是哪個教室?”
“……哦!這兒呢!!一樓!衝啊!!”
我們衝到班門口的時候老師正在講注意事項的最後一條,我們頂著老師鄙夷的目光坐到僅剩的兩個空位上的時候,老師已經講完了。
“來,大家都搬好自己的椅子,去走廊排隊。”
我總算舒了一口氣——還好沒遲到,第一天遲到了就太晦氣了。
走到老師身邊的時候,我還很真誠地對老師說:“今天早上出了點狀況,遲到了,對不起,下不為例。”老師倒是個挺隨便的男老師,嗯了一聲之後,就笑容燦爛地大力拍拍我的背:“同學,挺識相,我喜歡!”我滿頭黑線,這貨真的是老師嗎?是的話,教師的威嚴何在啊!?
不過老師說喜歡,那就說明我逃過這一劫了,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
——大概,上輩子欠玉帝老兒錢的時候,我可能多還給他了幾塊錢呢。
入學典禮很冗長,校長講完副校長講,副校長講完年級主任講,年級主任講完團委書記講……
好不容易捱到了結束,我正揉著痠疼的頸椎的時候,一隻手掛到了我的脖子上,隨後擠過來的是一張肥胖的臉,笑嘻嘻地,一臉不正經。我抽抽鼻子,問:“您老有事兒啊?”那胖子還是笑嘻嘻地,伸過來一隻圓滾滾的手:“小哥,交個朋友?”我不習慣別人和我突然這麼親近,遲疑著到底是握還是不握的時候,又伸過來一隻手拍掉了先前那隻豬爪。
“死胖子別和我搶兄弟。”抬頭一看,喲呵,不就是早上那位車技堪比宮刑的那位嗎。
我也學胖子笑嘻嘻地伸手掛住他的脖子:“喲,您今兒個可差點把你兄弟我廢了呀,怎麼補償?”那人估計也是自來熟,揮拳砸我膀子上,“你小子得寸進尺是不是,我沒讓你遲到就是好的了,還不趕快謝恩?”
“ 艹,老芹,就你這德性誰給你謝恩。”
“死胖子別攪局,愛卿這兒正要謝恩呢。”
“你媽才要謝恩呢。”
“愛卿平身。”
“平你哥啊!”
幾個人嘻嘻哈哈一鬧,馬上就熟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