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了出去。
“想要見到他”,這樣的念頭在腦子裡面瘋狂地盤桓著,佔領了所有的理智與情感。
剎車在舒暢樓下的小巷裡劃出刺耳的聲音,袁皓辰跳下車,半倚著車身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心跳是從未有過的狂亂與不安。
他痛苦地用雙手抱住了頭,舒暢,如果我再也壓抑不住,你會怎麼辦?
舒暢從演播廳裡走出來,電視臺外的炫目霓虹燈越發讓他覺得一切都恍若做夢。
或許,是又一個白日夢沒醒把。舒暢掐了自己的臉一把,直到確信很痛,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衝進二十強了!!!!!
一路上都在這種恍若發夢的巨大驚喜中回來,卻在看到路燈下纖長的身影時瞬間清醒過來。
“皓辰?你怎麼會在這裡?”舒暢小跑了兩步,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跌入了一個極為有力的擁抱。
他們當然也曾經擁抱過,只是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更加用力,更加長久,更加……灼熱,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沉溺。舒暢下意識地環住了皓辰的腰,感受著自己這個死黨難得一見的情緒激烈。
“我進二十強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袁皓辰鬆開手,靜靜地品味著舒暢眉眼間的喜悅。
“謝謝你——”
兩個人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然後又噗嗤一聲同時笑了出來。
“皓辰,你永遠是我舒暢最好的兄弟!”
袁皓辰的嘴角扯出一個略微不自然的笑容,“我沒什麼事,就是想第一時間過來祝賀你。”說完,袁皓辰便轉身離開了,只給舒暢留下一個拉長的背影。
舒暢定定的站在原處,看著袁皓辰遠去的背影。即使在很多年後,記憶中的這個背影,依舊寂寞得讓人心疼。
接下來的日子,在舒暢的記憶中都變得像是電影裡的快進鏡頭。
學校的信箱突然塞滿了女生寫給他的信,走在路上會有人衝他指指點點,父母會突然拿走他的照片說是要給同事的女兒。
舒暢的名氣,好像那個夏天的炎熱氣溫一般,一天一天地迅速上漲著。
二十進十五的比賽,現場甚至有了他的粉絲團,他們舉著大大的佈景牌,“舒暢我們永遠在你身邊”幾個大字閃著熒光,暖得人心口發燙。
他記得自己站在舞臺中央,聚光燈打在自己身上,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心情平靜得像井中倒映的明月,一片澄明。
野人花園的bestthing,算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歌。一直留著沒唱,只為了在最好的狀態下,展示最好的自己。
畢竟受限於自身的唱功和臨場經驗,舒暢的這首bestthing,並沒有成為當天場上的bestthing。他最終在這一輪遺憾地告別了舞臺。
但這個燃放著夢想的夏天,攜著它炙熱的溫度,永遠地印刻在舒暢的記憶中。
並在之後的很多年裡,灼熱著他的靈魂。
13。立冬
2009年11月7日,立冬。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
“冷麼?”舒暢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袁皓辰批上,口裡還在責怪“變天了也不知道加衣服。”
“你遲到了。”袁皓辰將外套又塞回到舒暢手裡,假裝沒注意到舒暢那帶著點怯意的討好眼神。
舒暢在心中嘆了口氣,那一天自己幾乎是懷著絕望的心情吻上了袁皓辰的嘴角,然後就很沒面子地醉倒在了地板上。醒來之後卻出乎意料的在床頭看見了袁皓辰等待的身影,以及眼中來不及掩飾掉的關心和情意。
只是那樣的畫面總是稍縱即逝,看到舒暢完全睜開眼睛,袁皓辰的表情又退回到那付普通朋友的淡定與從容。
舒暢有些搞不懂袁皓辰,也開始搞不懂自己。一方面他愛著那份從容,只有這份從容在身邊時自己才會擁有真正的平和寧靜;另一方面他又討厭著這份從容,正是這張從容的面具使得他和皓辰之間始終隔著一道不遠不近的距離,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天邊。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舒暢至少肯定了一件事:即使袁皓辰再怎麼竭力掩飾,自己在皓辰的心目中是肯定佔據著一席位置的。只是他不敢確定這個位置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感情就像博弈,急於求成一定不會得到雙贏的結局。想起某資深人士給自己的建議,舒暢做了個深呼吸,收起了心中那些小糾結,笑著靠皓辰又近了一點。哈,看,他沒有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