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好自己……沒人會抱你,沒人會罵你了,沒人會關心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你在說什麼啊?這些你都會做到的不是嗎?”
“還有,麻煩你和齊雅結婚。”
“什麼?!”
“我希望你以父親的身份照顧小逸……”
“等等……等等……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說這些話?你現在在哪?”
電話結束通話。
常秦在哪?出了什麼事了?感覺,手摸向了心臟,好亂,好痛……有什麼東西在扎我……
身子奪門而出……不要嚇我啊,不要嚇我啊……我馬上就過去了,等下,就在下午,我們一起去釣魚。
醫生看著眼前的常秦,滿臉地血跡以及眷戀地表情,手上緊緊抓著剛剛通話結束的手機。
“確認死亡!”
“先生去哪?”計程車司機問。
去哪?要去哪?在哪?
於其攔下一輛計程車,忽然胸口就被貫穿了……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沒有常秦的過去,同樣是那種孤獨,同樣是那種難受,獨自一人穿著寬大的衣服看著電視,祈求著在未來某個人能抱著自己。
出現了嘛?好像出現了。人呢?見不到了……
又回去了,好冷啊……在常秦身上的那種冷,現在只能自己承當了……夏天還沒開始,冬天就來了……
這輛計程車,能帶我去他那嗎?只有他那裡,才能讓自己安心啊。
☆、第七十四章
我又害了一場大病,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的。偶爾還感覺到身邊那個體貼的男人還在我身邊照顧著我,只是當看著手機發呆了許久,才突然發現那個人已經不會打電話過來了。
那個連說謊都不會的男人……那個人還是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在幻覺中,在夢中,感覺無處不在,他還在問我有沒有好點,想不想喝水,我點頭說想,可等了好久還是沒等到那杯水送到自己的嘴邊。
在醫院呆了將近一個星期,醫生跟我說我的病快好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本沒有因此感到開心,反而有些害怕。在我心裡,我認為我還能見到他,就是因為他還是放心不下我,因為怕我不會照顧自己,所以才從那個沒有我的世界專門跑過來。可是,可是如果我的病好了,那他是不是就會消失?我將會永遠見不到他了。
出院的那天,我最後一次見到常秦,他通體透明,好像將要消失般。
“常秦……”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生病了。我會擔心……”他說,低頭吻了我。
唇有點冰冰涼涼的,吻在我的額頭,我說:“不要走,再多陪我一秒也好……”
可是他好像沒有聽見,等整個身體變得完全看不見時,我分明就看到他流淚了……護士好奇地問我我在跟誰說話,我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沒有理會。
後來因為小逸,我和齊雅結婚了,那個女人根本就只是想得到錢,對於我的戀人的死完全沒有一絲感情的波動。
只是當小逸向我投向怨恨的表情時,我的心忽然就痛起來。這個孩子真的好像他的父親,他大概覺得就是因為我害死了常秦吧。
可是……確實是因為我啊,我要是當初沒說分手,也許那天就是我和常秦一起去參加那個畢業典禮,我要是沒和常秦成為戀人,也就不會發生常秦誤會我的事件,我要是沒有遇見常秦,也就不會和他成為戀人,那樣,他就還活著了……
當小逸不甘願地叫我爸爸時,我又感到難受,我已經等這個孩子叫我爸等了幾年了,當我成為他的另一個父親時,我和常秦就真的成了。可是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卻很難讓我開心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和小逸的關係,只是常秦託付我照顧好他,我就只能儘量地去照顧他。
但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一樣地固執,不要我的一分錢,全憑自己半工半讀地生活。
經歷了這麼多,我除了最初遇見常秦的生氣,意外,到和他成為戀人的驚喜,開心,以及失去他的傷心,難過。
遇見,成為戀人,失去。
分明到最後還是一個悲劇,可是每當我想起來,還是很開心地覺得幸運地遇到常秦。
我不後悔啊,我一點都不後悔啊。就算早就知道結局,就算回到過去,我還是會和他成為戀人。因為常秦已經在我心裡留下了一道永遠不可能磨合的痕跡,忘不掉的,連同著在一起的幸福,開心,難過,生氣,驚喜,悲傷,思念,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