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對陸之栩瞭解得很,深知他這表現一定是有求於人。而且,別看他現在和顏悅色地讓你吃布丁,要是你不答應幫他忙,他能把盤子都蓋到你臉上。
但是,林太后並不怕他,因為林太后的秉性,和陸妖孽是差不多的。兩人在一起,誰也吃不了虧。
所以,林佑棲任由陸之栩拖著,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溜到了樓上的影音室裡,就林佑棲的那些秘密收藏,進行了一番“學術”上的交流。
討論到下午四點,兩人才又鬼鬼祟祟地溜了下來,把盤子還給了夏宸。
夏宸洗了這隻落單的盤子,擦了手,出來問這兩位坐在沙發上的、神色詭異的教授:“老師覺得無聊的話,就玩一會牌吧。”
“我不玩牌,”林太后一臉正義:“太墮落了。”
“那你以後就別玩了,順便把以前贏的錢退回來,那是贓款。”陸之栩悠然自得地躺在沙發上。
“要是許煦也在就好了,那就可以玩麻將了。”林太后光明正大地轉移了話題:“牌在哪呢?”
他只是忽然想起許煦,所以提了一句。
夏宸在陸之栩面前,說的是許煦在重症監護室,卻並沒有說重症監護室都救不了他。至於林太后,他只知道許煦進了醫院,並不知道有這麼嚴重。
如果今天上午夏宸同學沒有就陸之栩的生命安全和李祝融進行一番“探討”的話,他們其實是可以見到許煦的。
但現在不行了。
李祝融這種人,從不畏懼和任何人為敵,他現在關起門來治許煦,一點訊息都透不出來。他知道許煦除了他還有兩三個知己好友。但是,他一個都不會放進來。
電視劇裡常演,受了腦部重擊的人,要麼失憶,要麼變成植物人,反正都是曠日持久的。
但是許煦沒有。
他只是一味地在生死線上徘徊,一次次被拉回來。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他變不成植物人,也失不了憶。最大的可能是死。
而這些,林佑棲和陸之栩,他們都不知道。
…
最適合三個人玩的牌,無疑是鬥地主。
這種運動已經普及了整個C大的教師界,有傳言說C大即將在學校內網辦一場鬥地主爭霸賽,參賽選手都是老師,冠軍還有獎金。
別的學院不知道,但是醫學院辦這個比賽的話,獎金一定是林佑棲的。
這個下午,林佑棲屢戰屢勝,夏宸為了讓陸之栩贏幾盤,頻繁地當地主,好讓陸之栩和林佑棲當戰友。但是,林佑棲對自己的合作伙伴很是不滿,屢次嘲笑陸之栩:“你怎麼不用四個二把兩個王帶出來啊?”
陸之栩聽得險些掀桌子,吃完晚飯就把林佑棲趕了出去。
這天晚上,陸之栩跑到了樓上夏宸的臥室。
他這人彆扭得很,站在夏宸臥室門口,也不敲門,就傻站著,夏宸同學出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老師,你怎麼在這裡?我正好要去找你呢。”
陸之栩一臉凝重,不像是來偷襲的,倒像是來自首的。
“找我幹嘛?”
夏宸沒有回答,他只是抓住了陸之栩的手腕,把他拉進了臥室裡。
“老師,你也睡不著的話,來聊聊天吧。”
…
喜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能讓人做很多平時絕不會做的事,還覺得興趣盎然。
兩個人就這樣躺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沒的,說自己做過的事,遇到過的人,去過的地方,看過的風景……
有很多話,明明和別人也是可以說的,別人也是聽得懂的。但就是從沒說出口過。
就好像,很多年前,你在某個頹敗的院子裡,發現一叢開得正盛的太陽花,那一幕你記在心裡,卻從來沒有說給別人。又過了很久,你遇上一個人,他也許不知道太陽花是什麼,但是,你就願意說給他聽。
那些年輕晦澀的往事,沒有完成的夢想,一直想去的地方……
並沒有光芒萬丈,也沒有非說不可。
即使和最親的人,也沒有輕易說出口的那些話。
但是因為聽的人是他,所以你才願意說。
因為你相信他會懂。
人活一世,總得有個人,看得懂你微笑的弧度,聽得懂你沒有說出口的話語,朝夕相伴,溫柔相待。你們會一起去很多地方,然後在好風景裡相愛一場。
…
聊到後來,陸之栩已經有點睜不開眼睛了——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