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我在沉默中滅亡。
默默擋開娃娃卷大哥,我握緊雙拳一步步朝裡走去。
“帥哥……”
“別說了!!!”我大吼一聲,撼天動地,回頭一拳打飛了那個來自陝北的娃娃卷,牆上立馬出現一個華麗的人形的洞。
所有人都看著我。
老子是來看病的,不是來找氣受的。
我關上6號室的門,方才注意到桌邊微笑的白大褂……
陽光灑下來,灑在他的睫毛上。他的睫毛也很長,不過比剛才的娃娃卷好多了。
起碼他是純天然,沒刷睫毛膏。
挺秀的鼻子,看上去很柔軟的嘴。再加上溫和儒雅的氣質,活活把我從發火的衝動裡嚇醒了。
他只看著我微笑,不發一言。
“對……對不起啊醫生……”我低頭認錯:“那什麼,心情不怎麼好,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他方才動了,攤開我的病歷,右手轉起筆來。
“沈眉……”掃過一眼,喃喃自語:“24歲……唔,什麼問題?”
他的聲音很是不錯。
我看一眼窗外,外面陽光明媚。
深深吸氣,再悠長地吐息。
“林醫生。”
“嗯。”
“我的JJ,沒了。”
“……”
鳥在窗外吱吱吱吱叫的很歡。
PART3…4
3
“沈先生,請你完整、清晰、準確地說明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好麼。”
“我的意思就是……”我沉吟了一下,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重複:“我的,男性的標誌性/器官,在今天早上大約7點鐘的時候,消失了。”
“……”
“對,就是沒了。完完全全地不知所蹤了,可是並不是人為所致,也沒有一點點的不適或者疼痛的感覺……”
“……”
“我知道,這超出了您的常識範圍,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說這樣丟人現眼的話……”
“沈先生……”
他風度翩翩地打斷了我的話,修長的指尖撫著額頭,一副頭痛狀。
“我的時間安排還是很緊張的,請……不要和我開玩笑。”
開玩笑?
丫以為我在和他開玩笑?!
“我沒有!!!”我相當激動地握緊了雙拳:“我可能開這種斷子絕孫的玩笑麼?!我大清早的班都不上,排了一上午的隊掛你的專家門診,我可能專門跑過來跟你開這無聊玩笑麼?!?!我……你要相信我,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
我激動到揪起了他雪白的領子,用眼神傳遞著我的真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誠摯啊……這麼誠懇的眼神……他怎麼還忍心說我開玩笑呢?!
他似乎被我眼中過分的懇切所打動,就這麼坐在原處,和我專注地對視了半晌……
他信我了嗎?
很久過去,他輕輕抓住我放在他領口的一隻手,以一種近乎柔和的力道,緩緩拿開……
“沈先生……”他細長的眼睛裡寫滿了同情:“真的,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
“……”他信了?他信了?
萬歲!他信了!
在我正欲歡呼雀躍千恩萬謝的當口,只聽丫挺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微笑言道:“只是精神病院,在馬路的對面。您似乎,走錯了地方?”
……
我踉蹌著往後倒退了兩步。
悲哀的社會……悲哀的人類!
接受一個新型的病例,就真的,這麼困難?!
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爆發。
如果我爆發了,不光對於自己沒有意義,還會證明自己真的存在狂躁和妄想症之類的心理疾病。
我不能爆發……
我要證明給這龜兒子看,我要他好好地後悔,然後跪在我面前給我道歉,抱著我的腿,求著我讓他治癒讓他研究!!
——我跟他誓不兩立!!
惡狠狠指著他的鼻子,我把心中憤怒宣洩而出……
“老子明天,還來!!!”
明天不行,那就後天、大後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休息日不算天天都來,我就不信,不能逼得他給我檢查!
他似乎也不在意,只輕輕笑了笑,端杯子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