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現,雖然辰松幾乎預料到了這個結局,卻還是握著機票等到了最後一分鐘,才獨自出發。
他不是個會喜歡明星的人,也沒到過什麼藝人出現的場合,所以演唱會當晚在紅館外面,心中都是茫然。
有很多年輕人拿著熒光棒和海報路過,唧唧喳喳的用粵語談論著張國榮。
不知道如果蔣雲思在裡,會不會也這麼興奮。
至少他的眼睛裡面,應該滿滿的都是溫暖笑意吧。
“這個多少錢?”辰松走到一個攤位前,拿起個演唱會紀念品問道。
抵抗誘惑是極其艱難的事情,蔣雲思所能夠做的,就是不再去想。
行李準備妥當之後,他便跟著呂澄和楊翰去了北京,租房子,熟悉路線,請主編吃飯,忙的稀裡糊塗,也幾乎忘了日子,待到送走千萬個不放心的母親,完全沒經驗的工作又接踵而至,令他沒有上學時那麼多閒心思胡亂琢磨,所以某晚在家接到辰松的電話時,還是很意外的。
電話那頭有點吵鬧,蔣雲思放下手裡的書,坐在床前皺眉問:“怎麼了?”
辰松說:“我在看張國榮演唱會,一會兒就開始了,你不是想聽麼,不要掛電話。”
“啊。”蔣雲思有點恍然,而後說:“你在香港麼,手機費很貴的。”
“讓你不要掛你就不要掛,誰讓你不來?”辰松微微的不耐煩:“你工作的怎麼樣?”
“挺好的。”蔣雲思低下頭,其實每天只是回覆讀者信件,所做的事情實在微不足道。
這時聽筒裡面漸漸安靜,響起音樂,而後又是爆炸似的歡呼。
蔣雲思呆呆的聽著,聽到張國榮微微模糊卻又美妙的歌聲,感覺到了種很感動的親切,他想象著辰松坐在演唱會上的樣子,不知不覺便溼潤了眼眶。
辰松始終沒有再說話,所以蔣雲思也沒有說。
只是聆聽,當張國榮唱到《為你鍾情》時,他終於捂著話筒哭到淚流滿面。
蔣雲思知道自己仍舊喜歡著辰松,從來也沒有改變過,只是這件事情,大概以後永遠跟辰松無關。
一個好朋友的界限和義務,終究還是要學會的。
太多太多熱烈的掌聲,太多太多興奮的跟唱,襯托的辰松在座位上冷靜的不像樣子。
如此爆滿,身邊卻有空蕩的留位,好突兀。
直到夜深結束,他才拿起已經握到手指麻木的手機,問道:“你還在嗎?”
蔣雲思回答的聲音很小:“在。”
“我以後要來香港大學上學了,你照顧好自己。”辰松說。
蔣雲思只道:“嗯。”
自從那晚告白之後,這白痴就一直如此冷漠。
應該曾經的親密,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吧。
辰松感覺無奈,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個演唱會做這件愚蠢的事,自尊令他年輕的心感覺刺痛,所以再說出口的話便輕鬆到不自然:“有空我去北京找你玩,該回酒店了,早點睡。”
蔣雲思說:“好的,你也好好的。”
而後電話被結束通話。
辰松哪裡知道,他講不出話,只不過因為哭到全身發抖,生怕被發現。
這是他們此生通話時間最長的一通電話,也是十幾歲時最後一次如此溫柔的彼此囑託。
漫畫雜誌社的主編劉小燕因為表弟楊翰的關係,對蔣雲思還是比較照顧,只讓他幹比較輕鬆的工作,有能夠拿車馬費的活動,也都讓他參加,兩三個月過去,對這個話不多但是很老實勤快的孩子倒也開始真心接受,態度和顏悅色居多。
這日北京特別的冷,她進編輯部時哆哆嗦嗦,看到擺在自己辦公桌上的熱茶心情大好,便特地走到蔣雲思旁邊說:“小蔣,謝謝你啊。”
蔣雲思正拆著一個大郵件,抬頭溫和的笑了笑:“不客氣,有需要您叫我。”
“喲,你媽又給你郵好吃的了?”劉小燕問。
蔣雲思掩住郵單上辰松的名字,小聲回答:“同學的。”
劉小燕眼睛尖,看到以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笑嘻嘻的去給表弟打小報告去了。
單純的蔣雲思這才鬆了口氣,有點忐忑的開啟盒子,看看裡面的東西,因為自從演唱會之後,就已經和辰松完全失去的聯絡,總覺得他到了新的地方,就已經把曾經的事忘光了。
張國榮的簽名CD,演唱會體恤衫,印著繁體字的零食,和一個西門子的手機盒子。
蔣雲思翻了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