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忍不住問他:“失去了生命力,所以,你就不在乎下降的視力和聽力了嗎?”
“我沒有不在乎,不過,這已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那這件事盧子君知道嗎?”
突然在別人口中聽到盧子君的名字,心裡還是一緊,周語蓬點了點頭。
熊樂又說:“那他知道你這樣的情況以後還是離開了你?”
這又把周語蓬問住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其實,他只是說了一部分給熊樂聽,他不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熊樂,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秘密。自從分手後盧子君大婚,周語蓬就看透了感情這件事,這半年來的生死掙扎已用去了他半條生命,他早已沒有力氣再去回憶這些點點滴滴,因此他不僅不願意和小熊提起,也不願意和任何人提起。
“太晚了,我很累,都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天的課呢。”周語蓬直接拔掉了筆記本的電源,螢幕上突然的一黑讓熊樂心裡架起來的小悸動也慢慢塌陷。
第二天一早,周語蓬還是陪小熊來到了學校。這一路上熊樂都不再像以前那樣說說笑笑,周語蓬也覺得不習慣。但是他們之間似乎因為捅破了窗戶紙而再也回不到了之前那樣的狀態。
還沒進教室,就遇到了王彥洲和他們宿舍的五個兄弟坐在樓門前的臺階上不知在商量什麼,看見熊樂走過來,都嚯的站了起來。
周語蓬看熊樂放慢了腳步,便問怎麼了。“那幫人又找上來了。”熊樂對周語蓬說。周語蓬抬頭看見樓門口站著的那六個人,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看他們的架勢,想必已是怒氣衝衝。該來的早晚得來,想躲的永遠也躲不掉。這六個人罵罵咧咧的向他們走來,因為清一色的京腔兒,距離又遠,周語蓬只聽他們嗚裡嗚嚕的,竟聽不出一個字來。熊樂不動聲色的拉拉他的袖口,想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候,六個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王彥洲嘴裡只顧罵著,根本沒空和熊樂說話,直接照著熊樂的肩膀就是一推,熊樂的個子雖然不矮,但身體瘦弱,這一個趔趄便向後退了兩步。
“熊樂你他媽的還有臉來學校?”王彥洲說。
周語蓬站到了熊樂的身前,伸出手架開了王彥洲的下一個動作。這個動作引得王彥洲大為不滿,皺著眉頭問道:“你丫是哪兒跳出來的?難不成熊樂真的找了一男朋友?”
身後的男生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要說這北京話平時就是捲舌音居多,語音都與普通話相似,但一罵起人來,就夾雜著各種土語和俏皮的捲舌音。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就是北京人說話愛吞字,語速快是出了名的。雖然彼此面對面的站著,可週語蓬卻完全聽不清。他轉頭看向熊樂,是想問他對方說了什麼。可是隻看到了熊樂紅著一張臉,不敢再看自己。
“熊樂。”周語蓬輕輕碰他。
“他問你是誰。”熊樂摘了部分說給他。
周語蓬絲毫沒有懷疑,對面前的六個人說:“我是熊樂的朋友。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的確一切因熊樂而起,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動手打架是沒有用的,現在只能是想解決辦法。”
“還有什麼可解決的?”王彥洲道。
周語蓬再次看向熊樂,王彥洲的語速確實太快,周語蓬頓感大挫。
“他問怎麼解決。”熊樂在他耳邊提醒。
周語蓬不緊不慢地說:“有兩個辦法。要看你的女朋友得這個特殊獎學金更看重的是什麼,如果是為了要這個名譽,那麼你可以請她把這件事告訴教務處,請他們查明後給熊樂下處分;如果你女朋友是為了要這個錢,那麼現在你就可以跟我們去銀行,熊樂會把錢還給你,這錢由熊樂來出。”
北京二十多歲裡的混小子多得是,大學裡也屢見不鮮,他們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最怕的就是和人講道理,不怕混對混,倒是怕你跟他說理。周語蓬簡明就要的將解決的方案說了,話中並沒有偏袒熊樂的意思,還給了他兩個選擇,反倒使他有些不知所措。
氣勢便也卸掉了三分,王彥洲降低了聲音,說:“我們家菲菲不缺錢,也沒把這個獎勵看的有多重,她是有些勝之不武,但畢竟是她贏了,被熊樂這樣一攪和,讓她還怎麼做人啊!她現在一肚子的委屈,熊樂得去向她道歉,菲菲要打要罰他得任由處置。”
王彥洲沒有選擇周語蓬給他的兩條路,而是說了第三個方案,這已然算是做了退步,要是換成以前,從來就沒有人敢和他講條件。
熊樂站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在想,孫菲菲真不是好惹的,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