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周語蓬,他若無其事的吃著熊樂夾給他的菜,嚼那麼辣的食物卻是連眉都不皺一下。
熊樂生氣了,是真的生了氣,他最討厭別人騙他,當然,周語蓬只是隱瞞沒有告訴他而已,但是在熊樂的世界觀裡,隱瞞比欺騙更加可怕,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周語蓬特意為他叫的西湖醋魚他也沒有再動筷子。等說要去錢塘江的時候,熊樂突然變卦,他說自己不想去,而且兩人怎麼勸都不管用,三人只好悶悶不樂的回答周家。
剛到下午,就來過了很多人給周陽祝壽送禮,還有幾個隊員也過來幫忙者,楊一柯也跟了過去。這樣一來只剩下熊樂陪在周語蓬的身邊。
昨晚太匆忙,這時候才有時間仔細地打量一下週語蓬的房間,他沒想到他的房間不但自帶衛生間,還自帶一個小廚房外加餐廳。西邊的牆是淡綠色的,掛著很多阿拉伯風格的掛件,還有一張照片——是周語蓬和盧子君的合影。
盧子君的樣子熊樂已經在部落格中見得多了,他仰著脖子仔細看盧子君的臉,恨不得用自己的意念將他震碎。
“熊樂,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周語蓬走過來。
看見熊樂一直沒變換姿勢,也沒有理自己,又問道:“小熊你看什麼呢?”
“照片。”熊樂向牆上一指,“看你和盧子君的照片!”
反應了一會而周語蓬才想起這是自己和盧子君的合影,“我,我一直忘記摘下來了,”周語蓬解釋著,“因為我根本看不清裡邊的照片,所以就忘記了,真的。”
熊樂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脖子有些酸,他不明白周語蓬為什麼要這樣解釋,有什麼意義呢?
“周語蓬。”熊樂拉他過去坐在椅子上,然後拿起記號筆寫到:“今天的午飯好吃嗎?”
“好吃啊。”周語蓬放下放大鏡,有些緊張。
“好吃?什麼味道你知道嗎?”熊樂大喊,把字寫下來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氣氛,所以他不想再寫了。
“怎麼了?是不是一珂和你說什麼了?”看不清熊樂的表情,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周語蓬有點著急,“你寫給我看啊,到底怎麼了?”
“你已經失去味覺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熊樂寫下來。
換來的是周語蓬的沉默,他不是刻意隱瞞的,他只是怕自己的情況下到熊樂。
“我吃的這種藥叫無感。”周語蓬淡淡的說,他打算向熊樂試著解釋清楚,“有五種感覺器官會下降,除了你所知道的視覺和聽覺,還有味覺、嗅覺和觸覺。”
熊樂越聽越奇,幾乎都忘了喘氣。
“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聽覺和味覺,至於眼睛呢,也是越來越模糊,但是早晚有一天,這些全會消失的。”
“熊樂,”周語蓬站起身捱到熊樂身邊,“以前你總說我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即使看不見了聽不見了也覺得不要緊。其實怎麼會呢?我有時候也想過,如果有一天這五感都消失了,那麼我會是一種怎樣的狀況?就連身邊有沒有人我都不會知道,甚至連自己手裡拿著什麼,身上穿著什麼都感覺不出,到那個時候,我就永遠的失去和你們的交流了……”周語蓬也是越說越低落,還好熊樂站起身攬過了他的肩膀,熊樂的眼睛早就溼了,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痛心的時候,就連當初知道姐姐做了ji女,也沒有這麼悲慟過。他緊緊地抱著他,不想看到自己曾經仰慕的人的脆弱目光,在他心裡,周語蓬無所不能,戰無不勝,這真是應了魯迅的話——悲劇總是把最完美的事物毀掉給人看。
☆、第 11 章
作者有話要說:得加快進度了,發現自己越寫越墨跡。。。
杭州的夜和北京的夜其實也沒有什麼分別,那些總說迥異的人一定是文藝青年。熊樂一邊看著窗外的黑,一邊流眼淚。作為一個男人,真的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但也不是那種因為痛苦而嚎啕大哭,只是靜靜的坐在窗邊默默流淚。浴室裡的流水聲刷刷響起,周語蓬每晚幾乎都是同一個時間去洗澡的,所以坐在外邊等的這段時間裡,又讓本來並不多愁善感的熊樂深陷在哀傷中。
屋子中的空氣壓得他胸口疼,他必須要到戶外去透氣,臨走前是得告訴周語蓬一聲,熊樂一面想著,一面推開了浴室的門。
周語蓬光潔的身體若隱若現在水汽中,那是一個背影,完美的線條在側面勾畫,熊樂不由得看呆了,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赤,裸的身體,但熊樂的心還是砰砰的強力跳躍。
“小熊?”
周語蓬不確定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