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當護士出來說明情況的時候,守在外面的人都是面色慘白很是茫然。
特別是曹逸然,手足無措,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茫然地看著護士做說明。
胎兒取出來,只有三斤左右,大家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就被放進了嬰兒保溫箱,李欣還在急救室裡搶救,曹逸然面無人色地站在那裡,所有人都很沉默,趙悅開始還走了兩步,高跟鞋的聲音在醫院走廊裡很刺耳,她之後停了下來,就只是緊緊絞著手,臉上神色異常肅穆,可看出她非常擔心,但是她一向什麼事情都是往心裡咽,這種時候雖然依然能做到鎮定,但心裡也是翻江倒海,她們家對不住李欣,要是李欣還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人願意坐著,即使曹逸然過來扶趙悅,讓她坐下,她也沒坐,只是扶著曹逸然的胳膊穩了穩身形。
這幾個小時就像是幾個世紀一樣地難熬,曹逸然腦子裡想了很多,不光是和李欣的事情,還有很多從前的那些事,他總是活在自己的那片驕傲的天地裡,因為膽怯,所以玩世不恭,他現在對以前的自己深深地感到悔恨。
如果,他以前沒有亂來,那麼之後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不會出李欣的事情。
李欣終於從急救室轉入了ICU病房,所有人的心才放下去一些。
曹逸然這才有了說話的力氣,回頭看了白樹一眼,白樹神色憔悴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曹逸然走到他身邊去,只是靜靜地看他,輕聲道,“你回去休息吧。”
白樹搖了搖頭。
雖然李欣被止了血,但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在貴賓休息室裡,醫生嚴肅又很沉痛地對趙悅解釋了現在新生兒和母親的情況,大家都在旁邊聽著,趙悅一直都很鎮定,只是眉頭緊緊皺著,曹逸然的臉色則是更白了,也是狠皺著眉聽著,這幾個月的時間,已經磨得他的性子沉靜沉穩下來了,即使心中沉痛,也控制得住自己……
之後白樹的下屬又將歹徒挾持李欣的事情向趙悅做了解釋,趙悅看了白樹一眼,總覺得一切像是天生註定的一樣,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
等從醫院裡出去,已經是經歷過整個黑夜,天邊隱隱出現了魚肚白,太陽要升起來了。
曹逸然沒有走,他留在了醫院裡,醫院不敢怠慢,給準備了高階病房供他休息,曹逸然本來叫白樹回去,白樹猶豫了一下,留了下來。
高階病房裡和賓館也差不多,只是病床不夠寬大,曹逸然坐在床上,將臉埋進了身邊白樹的肩頸窩裡,他長長地出了口氣,呼吸著白樹身上的氣息,卻和白樹無言以對。
不知道這樣的沉默過了多久,太疲累的白樹先撐不住了,靠在曹逸然身上睡了過去。
曹逸然把他放倒在床上讓他睡了,自己卻睡不著,只是坐在那裡,盯著一臉不修邊幅且疲態畢現的白樹看,然後俯□去親了他的額頭,聲音低低啞啞,“我真心愛你。”
白樹沒有睡死,他感受得到曹逸然的動作,他真怕曹逸然會說,“……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他不敢醒,只能睡。
曹逸然卻並沒有說,而是直起身靠在靠背上半垂著眼看白樹,聲音又低又輕地自言自語,“我以前會覺得自己是不該受束縛的,我可以隨心所欲;但其實我也知道,我很多時候做得很不對,但我不想改,因為改了也沒用,沒誰在意我是好是壞,我何必要改。……為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你……”
白樹從曹逸然的話裡感受到了沉沉的悲哀,他想要握住曹逸然的手,想安慰他兩句,但是,他卻只是聽得到他的聲音,自己想動卻動不了,他睡在那裡,也被一種悲傷給壓住了,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辦法的,很多時候,後悔也沒有用。
曹逸然依然靜靜地凝視著白樹,涼涼的手指要觸上他的臉頰,但又拿開了,他道,“要兩全其美真是太難了,我真的寧願是自己受痛,我寧願是自己受苦……”
白樹還在睡著,曹逸然去看了在ICU病房的李欣,李欣臉上毫無血色,白慘慘地像是一張白紙,連一向嬌嫩的紅唇也是白的,眼神也是懨懨,她看到曹逸然在病床邊坐下了,但是沒有精神理睬他的樣子。
曹逸然嘴唇翕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是乾癟癟的一句,“你要好好保重。”
李欣眼神平靜無波,靜靜地瞥著曹逸然,覺得他似乎是一夜之間長成大男人了一樣,沉穩地似乎風也吹不起一絲漣漪。
而她,也是個大女人了。
李欣低低地問了一句,“孩子,你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