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一個男聲打斷她,那女生的聲音祁東雖然辨認不出來,可這男生的聲音他卻再熟悉不過,“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很抱歉。”
女聲中有了明顯的失望,“你都不肯聽我說完麼,我……”
“我不值得你喜歡那麼久,”凌道羲自入校起,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他向來是拒絕後果斷離開,今天或許是酒精矇蔽了頭腦,或許離別的傷感勾起了他的愁緒,讓他忍不住想勸勸她,“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怎麼會呢,”女生焦急地否認,“從大一開學典禮你上臺代表新生講話那天起,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之後整整四年,我的心意從未變過。”
她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可是我從小膽子就小,喜歡上你也不敢告白,甚至都不敢跟你講話,在我心目中,你是那麼遙不可攀,高高在上……”
凌道羲或許真得是喝醉了,聽到她說出這兩個詞後,竟然無法自持地嗤笑了一聲。
這個略帶嘲意的笑容很快從他臉上消失了,就在那一刻,他清晰聽到另一聲嗤笑從身後傳來,與他形成了驚人的同步。
他僵硬地轉過身去,月色下祁東倚著廊柱,嘴裡叼著煙,菸頭的紅光在微弱地閃爍。
凌道羲的酒一瞬間全醒了,他頭腦空白,僵在原地。
女生見自己的告白被第三人聽到了,害怕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凌道羲,捂著嘴飛奔地逃走,靜寂無聲的長廊只留下祁東與凌道羲二人。
祁東只不過出來醒個酒,卻無意中聽到這麼好笑的告白,被告白的那個人此刻臉色比月色還蒼白,正艱難地一步步移動到自己身邊,惶恐地喚了聲主人。
祁東吞吐了一口煙,笑著祝賀他,“恭喜你啊,畢業了還有女生告白,真是可喜可賀。”
“主人,不是的,”凌道羲臉色愈發蒼白,焦急地跟祁東解釋,“我沒有答應她。”
祁東樂,“你答不答應她,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對你難道不是好事麼,”他故意引用凌道羲的話調侃他,“你可是直男啊,喜歡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
凌道羲緊張地上前一步,抓住祁東衣角,“不是的主人,您相信我,我不會交女朋友的……”
“我說了,你交不交女朋友,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祁東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瞥了眼被凌道羲牢牢抓在手裡的衣角,冷冷道,“放開。”
凌道羲不顧一切地跪了下去,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主人,我發誓永遠都不交女朋友,我永遠都跟著您一人,求求您不要拋棄我,求求您不要丟下我……”
祁東從沒見過害怕成這個樣子的凌道羲,哪怕當年把赤身裸體的他趕出帳篷,都沒能讓他抖成這樣,他跪在地上一遍遍哀求著他,就像要被主人逐出家門的小狗。
祁東居高臨下睥視著他,笑容又漸漸湧到臉上,“這可是公眾場合,你能來,我能來,自然也有別人能來,你就不怕被別人看到?”
凌道羲心中再也沒有別人,被祁東拋棄的恐懼蓋過了一切,他拼命地重複著最後兩句話,這已經是他腦海中唯一一個念頭。
祁東嘴角一勾,“起來吧。”
凌道羲沒有動。
“我讓你起來,”祁東語氣中帶上了更多命令成分。
凌道羲不知道祁東的意思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但還是不敢違揹他的命令,鬆開手小心翼翼站了起來。
祁東轉身便走,“回家。”
凌道羲原地愣了兩秒,在意思到那兩個字的真正含義後,光芒一點點回到他臉龐,他的眼睛又恢復了神采,變得無比明亮。
祁東站住了,微微回過頭去,厲聲道,“還不走?”
凌道羲幾乎要汪的一聲叫出來,他搖搖尾巴,快步跟了上去。
是夜,祁東一如既往得粗暴,凌道羲前所未有地配合,二人從客廳做到廚房,從臥室做到浴室,直做到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像是要把青春最後的激情都揮灑在這不足八十平的二居室內,為四年不分晝夜的同居生活劃上一個激情的句號。
兩個人一直做到天矇矇亮才睡去,祁東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地上的毯子空著,凌道羲蜷在他腳邊睡得正香。
祁東沒有踹醒他,自行到浴室洗去通宵縱慾的倦容和殘留的酒意,他結實的肌肉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水珠打在他黝黑的肌膚上,在燈光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伸手擦去鏡子上的水氣,一張充滿男子氣概的臉被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