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理智淡定,可是所有的控制力好像都在從身體的表皮逃逸出去。
他本來是準備見了聞斌就先跟他好好談一次的。既然害怕,那就主動出擊防患於未然嘛。
可是他出來之後,發現聞斌並沒有來接機。
那一瞬間他說不出來為什麼地慌了一下。
穩住情緒之後他就開始給聞斌打電話,沒人接就給家裡打,還是沒人接之後他愣了很久,然後給聞斌他父母家打了一個。
打完電話,他的血都涼了。
他打著電話的時候一直在往機場外邊走,所以跟聞母說話的時候順著身體的慣性也就沒有停下來。電話打完的時候他正好站在停車場,自己的車停在五步開外的地方,他就邁不動腳步了。
嚴岫魔怔了一樣開始給聞斌打電話,後來是家裡的電話聞斌的手機交替著打。卻一直都是沒人接,不是結束通話不是關機,是沒人接。
那是聞斌表達一種拒絕交談姿態的一貫方式。
嚴岫當時真的是害怕的,冷靜尚存,卻已經是被觸到本能的那種“嚴瘋子式”冷靜。最後他忍著暴力發洩的慾望給聞斌去了一條簡訊,然後走過去開啟車門坐上了車。
自己手裡的手機依舊是死一樣沒動靜,他乾脆又給司機發了條簡訊讓對方過來開車。就是發第二條簡訊的時候聞斌回資訊了。他一個字一個字把給司機的簡訊打完點傳送,然後才點開了聞斌的回覆。
他的手當時在亮盈盈的螢幕映襯下抖得非常厲害。
他發過去的簡訊很簡單,就是讓聞斌給自己報個平安。而對方則真的只發了“我沒事”三個字回來。
看完簡訊嚴岫就笑了,心裡鬼一樣地平靜了下來。但是在這種悶熱的夏夜,他整個人都是冷的。司機來的時候他讓對方直接把自己送到公司,然後在公司湊合了一晚上。怎麼說呢,他真的覺得自己回不了那個家。
第二天,他生生忍住了。
他也知道,這種時候頻繁的聯絡聞斌並不會產生好的效果。因為聞斌他爸媽對聞斌的影響力他心裡是有數的,現在聞家的每一句話出來都是在他跟聞斌兩個人之間劃一刀,一刀一刀的,總有到底的時候。
第二天凌晨他給聞斌打了24小時之後的第一通電話,聞斌選擇沒有接。
然後他就崩了。
聞斌到地方之後把車停在了一個相當遠的車位,因為心裡邊一直在發虛。他走到自家樓門口的時候嚴岫正抽著煙眯著眼睛等著他,手裡緊攥著的手機就算夾著煙也沒鬆開一點。聞斌幾乎是跑著到了嚴岫的面前,離近了看才發現嚴岫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差,領帶扯鬆了掛在脖子上,手肘上還能看見蹭上的白色的牆灰。
聞斌的眉頭就是止不住就皺起來了。但是嚴岫的眼神自始至終好像都沒有怎麼變化,平靜如水。
“先去開個房間再說吧。”
“嗯,行。”聞斌點著頭就轉身往回走了,絲毫沒有誤會這句話。
嚴岫這個提議其實相當的讓他鬆了口氣,在他家樓下的時候他老想著他爸媽就在樓上睡覺,有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
他能感覺到嚴岫一言不發地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又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你除了手機拿其他東西了嗎?”
嚴岫低頭走路連頭都沒抬:“沒有。”
“沒拿錢?”
“沒。”
他真的不是那種會把現金或者銀行卡裝在衣服口袋裡的人,錢包扔在了辦公桌上,司機則在他到下車之後就被打發走了。
“吃飯了嗎?”
聞斌的聲音變得有點奇怪,弄得嚴岫抬頭看了人一眼。
“沒有。”
“媽的……”
“我就這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現在年輕身體好,我有分寸。”
聞斌覺得嚴岫簡直就是很可笑。
“算了,先吃飯吧。”
“先說吧。不說清楚我也吃不下去什麼東西。”
“你先放寬心,事情沒你想的那麼——”
“也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嚴岫看著前邊聞斌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跟著,“我知道什麼樣的情況叫嚴重,能把我逼到這種狀態就說明不是小問題。”
聞斌忍了忍,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一路無話到賓館開房間,氣氛陰沉的讓腐女服務員都沒敢多想。拿房卡刷開門之後嚴岫先是把西裝外套脫了扔在床上,然後三兩下把領帶徹底扯下來。
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