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說的。”向文墨說這句話時還微笑了那麼一下,卻無端讓季漢臣覺得此刻的向文墨有些悲傷。
明擺著的事情,季漢臣懶得去開口。季漢臣並不明白向文墨這麼說的意思,保險起見他還是很快地轉了個頭,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看不見,可他知道,向文墨此刻在看著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竟然有些怯了!
季漢臣沉默,可耐不住向文墨自言自語。他伸手攬住了季漢臣的肩膀,在外人看來那麼平常,只有季漢臣知道向文墨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曾經說過,要彌補你!”
一句話就讓季漢臣的堡壘分崩離析!季漢臣被震在了那裡,他和向文墨之間牽扯那麼多,早談不上誰需要彌補誰了,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向文墨什麼意思!
他曾經心疼過他的童年,那時候,向文墨的確透露出想要彌補自己童年的意思!
季漢臣的心猛地往回縮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剛進來時的一言一行都被向文墨看在了眼裡。他的落寞、他的羨慕、嚮往,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讓向文墨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季漢臣覺得羞憤!他往回縮了一下肩膀,逃脫了向文墨的桎梏。
是!他是羨慕這些孩子,是想起了那些在孤兒院的日子,那麼多的孩子被大人排著班兒地輪流玩著僅有的幾個玩具,可那又怎麼樣?!向文墨想要彌補他的童年?笑話!這個在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之後的人,居然會異想天開地想要彌補他的童年!
“你不要生氣!”向文墨看著自己被拒絕的手臂,也意識到了季漢臣大概是惱羞成怒了。“我沒有可憐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分享童年沒有得到的樂趣而已。”
季漢臣聽著向文墨漸漸低下去的聲音,有些落寞、有些傷感,他站在那裡,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對著向文墨突然來的這一出充滿了防備。
他實在是有些怕向文墨了。
“漢臣,其實我們小時候就見過了,對吧?”
季漢臣沒有料到向文墨突然說出這句話,他像一個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了舊傷疤的人一樣慌張無措!雖然,他的大庭廣眾裡,只有一個向文墨。
“誰說的!”季漢臣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是否認!他已經不想再和向文墨有些什麼新的瓜葛。如今,再翻出陳年舊賬,實在不是明智的做法。
“你不用否認。”向文墨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向然,你不用否認。”
這個名字一叫出來,季漢臣就知道自己毫無藏身之地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離開,向文墨卻一把拉住他,“夏軒還在等你,你不能先走!”氣極了的季漢臣看了眼正在興頭上的夏軒,那孩子在玩耍間還時不時地抬頭看向文墨和季漢臣,好像生怕他們離開,目光相遇出,夏軒露出一個笑來,季漢臣無奈地卸了力氣,他幹不出來拋棄孩子的這種事!
哪怕這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拋棄,哪怕那不是他的孩子!因為被經歷過,所以不願意去經歷。
向文墨看季漢臣打消了離開的念頭,才鬆了緊握住季漢臣的手,心裡卻有些酸澀了,連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漢臣,你早就知道了,對嗎?我對你從來不好,可你當初為什麼還要接近我?喜歡我?你就應該狠狠修理我!把那些我對你的傷害都狠狠還到我身上來!”向文墨低著頭,季漢臣卻看見了從他眼睛裡垂直落下的眼淚。
“錦城告訴你的?”季漢臣抱著手臂嘆了口氣,“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忘了!你為什麼還非要提起來呢?你看,現在又是這樣尷尬。向文墨,你這樣,好沒意思!”
向文墨沉默了,他的心裡、喉嚨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季漢臣有些頹然地看著向文墨,明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卻還是受不了此刻向文墨那麼手上的樣子,就好像曾經他當初拒絕不了那個被安沐雨拒絕的向文墨一樣。季漢臣無奈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向文墨的肩膀,“你不用愧疚,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們家。我就是個被拋棄的體質,在到你家之前,那樣的事就已經經歷過不知道幾次。我習慣了。”季漢臣乾澀地擠出一個微笑,卻並不是對著向文墨,“後來也證明了,我是不得人喜歡的那一類人。所以,你不用為那件事感到抱歉或是。。。。。想要補償我。且不說,來得太遲,我的心裡,早就已經不拿那些當事了。”
聽到季漢臣這麼說,向文墨心裡更難受了,他知道季漢臣的童年很艱辛,自己的家庭和自己在季漢臣的童年中扮演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