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那就徹底點,要不然就別裝什麼聖人君子。那套東西對我媽管用,我可不一定。”
肖恩在桌下輕輕的碰我,被我動作很大的甩開。他有些蘊氣的看了我一眼,把頭轉了過去。
李先生坐在對面靜靜的看著我,半響,評價似的說出一句話來,
“你和你媽媽一模一樣。”
“所以有意包養我嗎?”我嘿嘿的笑,指指肖恩,“如果他不要我了,我可以考慮一下。”
肖恩的呼吸變得粗重。
自從醫院之後他就基本沒在跟我發過火。我真想知道他能忍我到什麼時候。
李先生平靜依然,
“宮默,你何必這樣,我並無惡意。你媽媽已經離開了,我們的難過並不少於你。”
“你懂個屁!你媽在你很小時候撇了你去找別的男人了嗎?!”
他不知死活的來惹我揭我的傷口,我真的沒有理由不配合他。
在指責對方的同時將自己的醜陋統統如數傾瀉給對方看。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底線可保留。
肖恩孃的像個和事老。
他很君子的站起來,跟李先生說,“他的情緒還不穩定。您諒解。我看這件事情我們改日再談。”
李先生看著他,站了起來,
“也好。你回去好好勸勸他。你們要明白我的意思。”
我被肖恩擋在身後,我的手心裡緊緊拽著肖恩的風衣帶,指甲扣到面板裡燒灼一般的疼。
肖恩想了一下,然後開口,
“其實您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換做誰都不會答應您的請求。”
“您所認為的補償,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大的諷刺吧。”
“……也許是我疏忽了。可是某些方面……你知道我們誰也做不到。”
統統都是藉口。都去死吧。
“這是當然。可不是想要的,得到越多,會越厭煩。”
我似乎都能看到肖恩說這話時,嘴角邊那絲帶著嘲諷的微笑。
我真的太習慣他那個表情了。曾經的曾經,他一直都是這樣對我的。
“你們要現實一點。宮默以後要生活,你要上學,你們都有大好的青春……”
“不牢您教誨。還有,關於您提到的‘補償’,我是我,宮默是宮默,請不要在這方面混為一談,我會很尷尬。”
我的胃裡突然一陣噁心。
我甩開了肖恩,跌跌撞撞的往西餐廳的裡面跑,可是絲毫沒有方向感可循。
我沒有來過這裡,找不到洗手間在哪裡,無法把我的難過統統吐出來,也不知道門在哪裡,無法逃離這樣令人恐懼的虛假中。
周圍的人們都在怔怔的看著我,有的人口中還傳出了輕呼的聲音。
我是一個病了的怪物。
誰也治不好我。
身後又一次傳來腳步聲。
那像是一種幻聽。最近每當我逃離的時候,我總是能聽到身後會產生這樣的聲音。之後我就會被一個很大的力量緊緊束縛住。
我厭惡著控制,卻還依賴那力量和那腳步聲。一旦它有一天消失了,我便會失去方向失去控制,如果有一天它不再以最快的速度拉住我,我就會立刻滾入我的深淵中。
現在,它又一次抓住了我。
我被他帶著進入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裡。那對面有一個鏡子。下面有奢華裝修的水池。
我迫不及待的開啟水龍頭,用沾溼了的手指去摳乾澀的嗓子,我似乎感覺到那裡的血管在擴張擴張,一點點的衝擊就會讓它們爆破。
乾嘔讓我的眼眶溼潤。這些天我曾經嘗試了很多次想要哭出來,可眼眶像是幹了似的,怎麼都流不出眼淚來。
那個曾經讓我瘋了一樣注意形象的緣由就站在我身邊,可我什麼都顧不得了。
我把水龍頭的聲音開到了最大,想讓刺耳的流水聲遮住我的醜陋。
我的肩膀突然被蠻橫的拎了起來。我一抬頭,猛的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燈光明晃晃的,將我的醜態全數呈現在我的面前。我被迫的面對著他,那個頭髮凌亂眼神溼潤呆滯的人,他的劉海遮住了渙散的眼,他的嘴角汙物被水跡沖刷,順著下巴狼狽的流淌下來,繼而滴落。
我的旁邊,那是肖恩。
他定定的看著鏡子裡的我,牢牢的架住我,掰起我的下巴,嘴巴輕輕的靠著我的耳鬢。
他對著那裡,輕聲的,
“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