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慌了,
“你怎麼了?很難受嗎?哪裡痛你告訴我啊……”
“宮默……”
他在我懷裡,喃喃的喊我的名字,第一次,叫的這樣明晰,第一次不再那樣的冷冰冰。
我趕緊應他,
“嗯嗯。我在這呢。”
他搖晃了幾下,我用力扶起他,
我突然間有點不懂他了。
肖恩一直死死的盯著我,突然間,一個用力,狠狠的揮開了我的手,
“你滾。”
“媽的滾啊你!”
他突然間像是要撕破了喉嚨一樣的跟我吼。
我伸手去扶他,想讓他鎮靜,他卻再次撕心裂肺的大吼,不讓我靠近,
他只是喊著叫我滾。
我急的不知道怎麼樣好,只能試著跟他說話,
“你喝多了肖……”
“你滾啊!滾啊你!!”
我猛然抬頭——
他搖晃著,背後狠狠的撞上了路邊的樹,
他的身體被撞的狠狠的一陣,眼淚從他的眼眶震了出來……
天……
我看到了什麼……
肖恩此時,正用一種讓我永生難忘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眼睛裡,他突然爆發的讓我害怕的情緒裡,他眼睛裡盡情閃爍著的淚光裡,居然只有我……
我完全怔在那裡。
他靠在那裡,為微微向上仰著頭看著我,用那足以折磨我到心碎的溼潤眼神。
空氣裡,他帶著啜泣的嘶吼卻那麼冰涼……
“我都忘了你……”
“我明明都忘了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第七章(上)
肖恩。
'操縱是擁有的唯一方式。 ——肖恩'
我喜歡木偶。
在過去的二十四年裡,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木偶,是九歲那年,我家右側那條馬路上的一個工藝品店櫥窗裡計程車兵。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總是走在黃昏裡放學的路上,趴在人家的玻璃窗上,對著那個士兵像個傻子一樣的看啊看,怎麼都看不夠。
那個時候,我並沒有辦法得到它。
可是我守著我更珍視的東西,所以我並不覺得悲傷。
後來有一天,有一個人把那個木偶送到了我家樓下。
我記得我用石子砸了他。
再後來,他就離開了。
我承認那是我並不願回憶起的往事。它像一條疤痕橫亙在我並不純色的童年裡,我並不明亮的生命中。輕輕一碰,都會疼痛難忍。
我忘了我花掉多少力氣,多長時間去忘記那個逃跑的妖精。他自以為是,他天真愚蠢,他自以為我會感激他靠離別換給我的欣喜,他並不懂得我真正珍愛的是何存在。
當笑容變得刺眼,我連留住他都成了一種奢望。
木偶的碎片,留下的疼痛,他是看不見的。
我喜歡木偶,因為能夠肆意操縱。
惟獨操縱之後,才能夠擁有。
自以為是的人們,從來都不知道留戀。
而多年後我再次遇見宮默,我才發現我心中所定義的忘記,是多麼可笑的字眼。
似乎在潛意識當中,我已經知道我是不可能忘了他的。
當我看見他的側臉時,那完美的輪廓中散發出的魅惑,似乎在嘲笑我一直以來的躲躲藏藏。
那是時間留下的痕跡,傷口復發過後,是要比之前更加明晰的痛感。
他眼中的期待分明,我刻意冷眼相待。我想要的是他發覺我冷漠時的失落和難過。
我要他自己承擔自己愚蠢行為所導致的一切後果。
宮默一如既往的對我好。那熟悉感好像我們從沒有分開過,好像昨日才分別。
呵,笑話。那我一個人承擔著的難過呢?十幾年來自始至終的折磨,擔心,與自欺欺人統統都不做數了嗎?
我在藍荷喝醉,醒來時,撞見宮默閃著無措的大眼睛。
我腦中一下子閃現出小時候他睡不著,趴在我身邊看我的樣子。
每當想起那一年,我都如此痛恨自己。
我讓自己與他形同陌路,用各種漫不經心卻過分的語言羞辱他。我故意問他他的“職業”,我盡全力展示著我的毫不在意。
可是他似乎並不在意。
宮默跟我撒謊。我們第一次摸上吉他時是一起的,在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