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麼。
“我說過,為國安部或者軍校辦事,有太多人犧牲得不明不白。他們死於光榮,卻沒有任何功勳,甚至不會有人記得他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顯然就是這樣,而你在想什麼?你在想跟這些已經上戰場的人怎麼交待。我要提醒你,你已經不是一年前的那個樑上君了,你踏進來就沒有回頭路,如今你沒有資格為他們拍案鳴冤,因為你我肩上背的是他們的性命,而不是一個‘交待’!”
“死於光榮,卻沒有功勳……”樑上君無法掩藏心裡的不忿,“太不公平了。”
是啊,他不是一年前的那個樑上君了。
他不可能為此跟王斌和校長叫板,因為他了解自己不容反抗的立場,可那是多麼不公平的事啊,光是想一想,就讓他覺得揪心。
死在戰場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他繞進了那份“值不值得”的怪圈,憤怒,更多的是無能為力。
所謂的上邊,一方出錢,一方出力,達成各自的目的,而他們這些流血流汗的,不過是一堆被租來的工具。
“什麼東西能值得我們這麼賣命?”樑上君問。
“沒什麼值不值得的,”紀策對他說,“在這兒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我們不能死,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死在這兒。”
“這也是由我說了算。”
這什麼霸道邏輯啊……樑上君認命地嘆了口氣。不過,他信他。紀人渣就是這樣的,不可一世到,好像他揹負多少都不會累,好像他說的話真的都能算數。
見他的情緒放軟了下來,紀策趁機把黑手伸向了樑上君的頭盔,解開扣帶,他把它取了下來。樑上君的頭髮有些凌亂,幾撮毛鶴立雞群地翹在那兒,讓人忍不住去把他們撫平。
他想擁抱此刻的樑上君,從一開始拖他過來的時候就很想。
“讓我抱抱你吧。”紀策這麼說。
樑上君先是一愣,之後忽然笑了,笑得似乎很敦厚,又似乎很戲謔。紀策把他拉向自己,極短暫的一個間隙,他們就貼在了一起。
這是個很平實的擁抱,清純得讓紀策自己都毛骨悚然,沒有安慰的性質,沒有□的摻雜,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讓樑上君離自己更近一些而已。
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山風裡混合著共同的味道。
“喂,你剛剛搶了我的煙吧,怎麼看都是我虧本了吧……”
樑上君煞風景的聲音近在耳邊,紀策撲哧一聲笑出來:“下次還你。”
不得不承認,盧薇的話總是一針見血。樑上君之所以能突破眾議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不僅僅是他個人能力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紀策,需要他。
他想對樑上君說,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任何防備。
他想說,你可以向我質疑,也可以向我示弱。
因為我已是一片荒蕪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後一朵薔薇。
35、第34章
樑上君守的是凌晨最後一班哨,他非常享受把人一個個踢醒的快感。跟他一起值夜的張三驚訝地看著他一腳踹上糙子的襠部,於是他在之後的一秒內迅速下定了決心:為了自己未來的老婆著想,以後都要跟樑上君一起值夜!
糙子淚流滿面地指控:“梁連你不能這樣啊梁連!”
樑上君嫣然一笑:“你不是怕爛襠麼?我給你檢查檢查。嗯……看樣子挺精神的。”
糙子嬌羞了:“哎喲梁連,人家身心都是很健康的嘛!”
樑上君笑罵著又蹬了他一腳,糙子趕忙夾著腿跳開了。
尤禹在旁邊冷哼了一聲:“活該!”
樑上君也冷哼一聲對尤禹說:“你小子也別幸災樂禍,老實交待,昨晚怎麼折磨糙子了,害他一臉嚴重睡眠不足加慾求不滿。”
“我……”尤禹“我”了一聲之後頓住了,瞅著樑上君狀若玩笑實則關切的神情,立時洩了氣,憋出一句,“我夢遊!”
樑上君當然不信,不過總算放下心來:“行了別瞎扯了。我還以為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現在看你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這裡的原始叢林跟東部和北部大為不同,要是水土不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聽見沒有!”
這個尤禹犟得很,樑上君知道不給他下死命令是不管用的。
尤禹條件反射地回了句“是!”差點咬著自己舌頭。
樑上君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轉頭去做別的拔營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