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向軍校大本營靠近的意思,簡而言之,他們違令了。
違令是大過,但於小北在意的不是這個,反正跟著陳功已經不知道被記了幾次過,他只是覺得奇怪,一向很崇敬“紀策”這個人的陳功,為什麼會避開與他正面交鋒,這是個向偶像證明自己的絕好機會不是嗎?為什麼他們要在這裡瞎兜圈子呢?
陳功回過身對他咧嘴一笑:“在山林里人越多越引人注意,特訓班的那幾個人都是作戰的老手了,咱們跟他們硬碰硬沒有優勢,還不如窩起來儲存實力,要是大部隊沒能奪下大本營,只要咱們倆活著,他們就贏不了。”
這種想法與軍人的常規作戰思維很不相符,可在於小北聽來,陳功說得很有道理。
他總是說得很有道理,哪怕他的這些想法經常被導師批判,還總是因為不守規矩而受到懲罰,於小北還是願意聽他的話。於小北覺得,陳功說得都是對的,有陳功在,做什麼事情都很有趣。
“小北,跟著我,沒事的。”陳功說。
“嗯,知道了。”於小北點頭,緊緊跟著他。
樑上君調整了一下揹包和防彈衣的拉扣,靠在一棵樹下隱蔽加休息。不遠處的兩棵樹下坐著叢建鵬和宮持。更遠的地方,茂密的山核桃樹杈中,趴著個一動不動的人影,那是猥瑣的狙擊手糙子,在放哨。
他們在林子裡探了大半天的路,實際遭遇了三個小組的敵人,但都沒有發動攻擊,也沒有被敵人發現。
目前他們只是在熟悉敵人各個小組的動向,然後向指揮部彙報。論兵力他們不如敵人,以少對多,必須充分保留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來對付敵人的要害。
糙子全神貫注地掃視了方圓數百米,沒有發現異狀,才敢稍微放鬆一些,趁機用吸管式水壺喝了一口水。
樑上君看了一眼天色,時至黃昏,太陽漸漸隱沒在山林之後,大家行進了一天,都已經飢腸轆轆,是時候補充一□力了。
他向糙子打了一個手勢,詢問他是否安全,糙子回了他一個OK,樑上君便發出了集合的指令,於是糙子幾個騰挪爬下來,顛顛兒地跑到自家梁連跟前。
樑上君親切地說:“把你揹包內側第三個口袋中的盒子拿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包裡拿出了摺疊式工兵鏟。
糙子不解其意,卸下自己的裝備,按照樑上君的話拿出那個盒子。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盒,看不出做什麼用的。
宮持和叢建鵬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樑上君要做什麼。宮持又四下檢視了一番,覺得沒什麼問題就向樑上君靠過去,對於他好奇的事情,不弄清楚他是不會安心的,叢建鵬見狀也跟著蹭了過去。
只見樑上君開啟那個紙盒,小心地取出了裡面的東西。
這一刻,另外三個人集體傻眼了。
——雞蛋?生雞蛋?
紙盒裡塞了一些軟草,兩隻脆弱的生雞蛋就這麼放在裡面,被糙子一路背了過來。
糙子很震驚:為什麼?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出現我的包裡!
樑上君解答:因為你是狙擊手啊,磕碰比較少,趴那兒一動不動,雞蛋比較安全。
叢建鵬很無語:我們在模擬作戰!我們在殲滅戰的戰場!為什麼要帶這種東西!
樑上君安慰:戰場上,也是要追求生活質量的嘛。
宮持很現實:雞蛋哪兒來的?你拿工兵鏟做什麼?
樑上君笑說:雞蛋是昨天從食堂摸來的。至於工兵鏟,你看了就知道。
說完,樑上君簡單升起一堆火,叢建鵬嚇了一大跳,連忙阻止:“你這是要幹嘛!生火?你是想暴露給敵人看麼!”
樑上君把他拍坐下來:“我就是要暴露給他們看。別擔心,坐下來等著吃晚餐吧。”
火堆生好之後,樑上君把工兵鏟擦淨,放在火上炙烤了一會兒,隨後把兩隻雞蛋打在上面,還撒了點鹽包裡的鹽……
蛋白慢慢凝結起來,金色的蛋黃看著十分誘人。
驚訝之後眾人回過神來,糙子口水滴滴地說:“梁連,看在我背雞蛋背了那麼遠還沒把它弄碎的份上,給我一隻吧。梁連……”
樑上君瞟他一眼,笑罵:“沒出息。”不過還是給了他一隻。
此時宮持身上背的通訊器突然響起來,宮持彙報了今日的情況後,依命令遞給樑上君。
裡面傳來紀策的聲音:“呆賊,你在幹什麼呢?”
呆賊老實回答:“報告首長,我在煎雞蛋。”
“……”那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