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肖叔叔的老人不多了,不過認識肖叔叔的人對肖叔叔評價極高、極高。
我曾經特意到檔案室去翻找肖叔叔可能做過的賬、表。結果讓我很失望,肖叔叔做的賬表冊基本已銷燬,很少有他的痕跡了。(這裡說一下,搞財務的人都知道,財務的賬、表、冊到一定時間是要銷燬的,會計法裡有規定,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自己查閱)。據當時和肖叔叔一塊共過事的老師傅說,肖叔叔幹活非常認真、非常麻利,看著很內向的一個人,但活到他手裡很快就幹完了,一個人可以幹三個人的活。這隻能說明肖叔叔基本工紮實,就像他說的,別人喝酒、打麻將、看電視消磨時光,而他卻天天練習算盤、練習基本工。我也聽到有些老師傅曾感慨地說:小肖啊!那孩子真不錯,聽說後來調到北京了,一直沒見過。小肖人長的機靈漂亮,工作更是沒得說,從不推三推四的,領導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也很少有怨言。曾經多次參加珠算比賽獲獎,之後咱們科室再也沒見過像他這樣長的好看又那麼能幹、聽話的小夥子,不過你們現在年輕人聽了可別不高興,確實現在年輕人沒辦和小肖比。
老師傅們一邊豎起拇指一邊誇著肖叔叔:這孩子難得,難得啊!
沒事的時候我會經常到檔案室查檔案,就想萬一有幸查到肖叔叔的一些筆跡,留作紀念心裡會得到一些安慰。肖叔叔他不能就這麼走啊,不能一點痕跡都不留,讓我留下終身遺憾啊!我希冀能看到肖叔叔的一星半點的字跡。
有一天我無意中翻檔案資料,竟然看到了肖叔叔做的報表,我很激動,幾乎要流下眼淚來。肖叔叔字寫得很工整、很好看。數字寫得很小、非常標準,每一行可以修改三次,是典型的按會計人員規範要求寫得,像印刷品一樣,一看就是基本功極好的人才能寫出來。看著眼前肖叔叔做的表很惆悵,在好的人都得離開這個世界,人消失了以後,一切也將化為烏有,再過幾十年肖叔叔的一切痕跡和映像都將消失,想到這兒心裡很難過,我把肖叔叔做的報表影印了一份,作為紀念。至於它究竟能流傳到多久,我沒法考慮了,也許我的後人看到我留有這麼一張報表會感到奇怪,怎麼會保留這麼一張沒用的報表?當廢紙把它扔掉。
肖叔叔這麼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走了,我想大家都應該起立為他默哀。
後記—千古絕唱
陳冬的講述
突然三哥的孩子們給我打電話,告訴我韻哥出事了,我一下子呆住了,這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但孩子的哭聲已經證明了一切。
原來韻哥的兒子肖陽去美國讀書後,韻哥不放心孩子在國外的生活,特意聯絡上了他高中一個很要好的同學,讓同學在可能的情況下照顧一下孩子。韻哥的這個同學大學畢業後到美國讀研究生,之後取得了綠卡,經過二十幾年的奮鬥,現在已經是功成名就。正好國外學生放暑假,肖陽想讓爸媽到美國看一看,開一開眼界。同學也主動讓肖陽邀請韻哥和他夫人一塊到美國來看一看,特別是同學聽說韻哥得了肝癌,想讓他到美國順便檢查一下身體,美國畢竟醫療條件好些。
最初紅茹是不想去的,因為去美國要花好多錢,她心疼錢。後來同學告訴他們去美國的費用一切都由他來出。還一再強調韻哥的病情的嚴重性,說美國醫療條件好,看一看韻哥的病情到底是什麼情況。提到韻哥的病情,讓紅茹動了心。這樣才有了韻哥到美國看兒子發生了機毀人亡的事故。當時他們坐的是同學私人飛機從佛羅里達到夏威夷,機上共坐了六個人,全部喪生,無一人倖免。
就像韻哥做的夢,韻哥一定是玉皇大帝身邊的童子,我相信,因為他最終在藍天中消失,他終於回到了玉皇大帝身邊。而我三哥亦如韻哥夢裡浮現的情景,他是麥子仙人轉世,永遠地埋葬在田野裡,守候在麥田旁。他們來到世間,唱出了千古絕唱,留下了人間情緣。他們的故事結束了,他們的緣份到了盡頭。不,他們故事沒有完,他們肯定在天的盡頭一定還能相見,續寫他們新的人生。我想就是孟婆知道了他們的故事也會發出同情之心,不會讓他們嚥下孟婆湯,也不會在三生石上刻上前世今生,而讓他們繼續前緣。
奈何橋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三生石前無對錯,
望鄉臺邊會孟婆。
奈何橋上奈何魂,
憶思前塵奈何生。
孟婆湯下紅塵忘,
唯盼來世不逢君。
註釋: 到了奈何橋,人生就走到了盡頭,人死後萬事皆空,只能是徒嘆奈何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