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的每一絲快感,竟只讓他感到罪惡。
為什麼?夏夜臣想起彼此最後一次在床上的親蜜接觸,那時他確實完全接納了曉,為什麼此刻相同的行為,卻叫他接受不了?
然而最讓他接受不了的,卻是曉的溫柔……他想從只能不斷原諒對方的惡性迴圈中逃離,可他卻捨不得,即使他再怎麼想嘲笑自己,可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是捨不得離開曉。
當滾燙的滑膩精液射在體內的敏感點上,男人到達極限的昂揚也隨之釋放,但除了生理帶來的低喘之外,夏夜臣卻也沒有更多的反應,也不曾想過要移動位置。
曉俯身吻了吻他,以為男人累了,便放棄繼續下一回的念頭,轉而小心翼翼地將他從床上打橫抱起,一路抱進浴室裡。
直到洗完了澡,回到床上之後,夏夜臣都未開口說過半句話,連抬頭看曉都沒有,即使身上只簡單披著純白的被單、肌膚上也殘留數不盡的吻痕,他的神情依舊漠然得不像剛經歷過情事的人。
曉倒了杯水,端回床邊欲遞給男人時,夏夜臣這才靜靜問著:“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想要你。”曉放下了水杯,輕撫著臣的臉龐,他回答得坦白,可他仍無法否認,即使綁住了男人的自由、佔有了對方的身體,他依然找不著抓住臣的實感。
那種無力,彷佛深淵一般,怎麼做都無法滿足心中的渴望……
聞言,夏夜臣想笑,卻再也笑不出來,“所以就能不管我的意願?”
他總認為自己比曉年長,加上遺囑的要求,讓他更覺得自己應該寵對方,然而這也同時讓他潛意識帶著一種優越感,讓他能毫無條件地容忍曉限制自己的行為,甚至被他壓在身下。
可現在這樣算什麼?
撕掉了上位者的假象,他對曉,究竟還剩下些什麼,才讓他直到這一刻,仍是這樣執迷不悟地墮落,打從心底找不著一絲對曉的厭惡?
他該憤怒、該反擊,就是不該像這樣一昧地承受,這樣地作賤自己!
然而呼之欲出的答案,卻讓他更加絕望……高傲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忍受自己像傻子一般,為對方丟棄原則、拋開應該理性面對的一切,最終換來作繭自縛的結果。
夠了,真的夠了。
人們總說相遇難相守,這一課,他和曉學得夠多了───……
夏夜臣繼續說著,卻冷靜得近乎於冷酷:“你連我的意願都不在乎了,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像華夕伶殺了我父親一樣,連我有沒有活著都不在乎,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徹底屬於你?”
曉第一次從男人口中得知這個訊息,不禁難以置信:“你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
“何必告訴你?好讓你重蹈覆轍嗎?”夏夜臣滿是不屑。
一時之間,曉竟無法否認,先前尹時森曾說過他的性子偏激得越來越像華夕伶,當時他不以為意,但此刻面對渴望獨佔的深淵,他卻再也找不到立足點。
是否真有一天,他會親手奪走臣的生命…?
這樣的念頭讓他感到害怕,他不想失去眼前的人,可他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對臣的佔有慾,萬一那一天只是遲早會到來,那他怎麼還有資格再去碰臣?!
夏夜臣看著曉低下了頭,緊握水杯的雙手強忍著顫抖,他卻也在忍,忍著不讓自己伸手去摸這弟弟的頭、去安慰他,不容許自己再繼續退讓。
“曉,我愛你。”夏夜臣閉上了眼,拒絕再去看,才終於逼自己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但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作家的話:
嗯…
如果有寫白色情人節賀文的話,應該不會是寫曉跟臣的……(這時候實在太不適合了囧)
馴獸68【年下養成/期望】
空氣中,彷佛連呼吸都凝滯了一般,沉重而壓抑,房間內的兩個人都未曾挪動過半分,然而夏夜臣卻感覺彼此的距離已遙遠。
他仍坐在床邊,身上也殘留著對方親手替他沐浴過後的水氣,但宣判死刑的,卻也是他。
究竟為什麼會和曉走到今天這種局面?明明他們之間都還愛著,明明誰也不恨誰…可卻就是再也走不下去了。
這又能怪誰?怪曉對他太執著、怪他對曉太寵溺?但誰又能夠否定,那不是他們當初愛上彼此的原因?
然而當一切過了頭,愛便成了折磨,讓兩人不斷地互相傷害……
夏夜臣默數著流逝的分秒,強迫自己忽略對方還待在他身旁,那感覺讓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