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玻璃彈珠;他還記得,那是因為這個神社門可羅雀,平日根本沒幾個人會來,所以,他才會放入自己最喜歡的幾顆彈珠充當香油錢,感謝狐仙讓他待在這兒玩。
想起往事,尹紊不由得牽動嘴角。
「你終於笑了,小由。」雙頰托腮望著尹紊,小柳理緒的語氣有著欣慰,「你來日本這麼久了,直到現在,我才又看到你以前的笑容。」
「……讓你擔心了。」不是社交辭令,尹紊是真心為此歉疚。
他知道,這場純為利益而結合的婚姻,其實和理香並沒有太大關係,完全都是澄羽的父親一手主導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在意、甚至羨慕理香能夠理所當然的一直待在澄羽身邊……
「知道就好。」小柳理緒笑開了臉,「小由,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提早半個小時過來嗎?」
尹紊搖頭。那時候,理香也只交待他提早半小時到神社和她會合,再一起回學校與大家碰面……
那時,還有這些天,他心裡全都是和小柳清也在一起的澄羽,壓根兒沒想過理香為了什麼要他早到。
「因為,我有話想和你說。」深深吸氣,再緩緩吐出,小柳理緒站了起來,「要說的事實在太多了……這樣吧,我就從你和安學長說起,好嗎?」
尹紊的眉輕蹙,有些不解,也莫名心驚,「我和澄、不,我和學長?」
「你和安學長是戀人吧?」
小柳理緒以肯定語氣道出的問題,讓尹紊整個人都傻住。
「妳……」尹紊一字一字問得艱辛,「你知道?」
「我知道。」小柳理緒點點頭,沒有再隱瞞下去的打算,「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和安學長同居已經有兩年之久,也曉得你們之所以會在一起的前因後果。這些,我都知道。」
聞言,尹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到尹紊的呆楞模樣,小柳理緒笑了,笑裡,卻有些許哀慼。
「我從頭說起好了。訂婚的事,其實早在一年前,我的母親便與學長的父親、安國風先生做了協議。他們約定,在我滿十八、學長滿二十之後,就挑個時間在日本辦理訂婚,之後,再挑個合適的時機,回到臺灣舉行結婚典禮。就在你和學長抵達日本的前三天,安先生也送來了你與學長的相關資料……只是,在見到你本人之前,我沒認出你就是小由。」
「你知道我和澄羽的事情,還同意這個婚姻?」
「小由,這就是所謂的現實。為了朝帆商社,為了億帆運輸,我和學長都必須接受,再說……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在所謂的上流社會里了。其實,除了是個同性戀以外,學長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比起其它人,學長不管是自身條件,或者是附加價值,都已經是上上之選了。」
「公司的利益……」
好半晌,尹紊才出了聲,「對你來說,真有這麼重要?」重要到……連自己一生的伴侶是個同性戀都無所謂?
「小由,我是繼承人,你知道的。」仰首望著灰灰天空,坐在第二級階梯的尹紊,看不見坐在第三級階梯的小柳理緒的表情。
「為了朝帆的未來,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協,更何況……母親一直對我寄予厚望,我不想也不能讓她失望,你懂嗎,小由?」
唇線抿成了直線,就算明白小柳理緒未說出口的難處,尹紊的頭,卻怎麼樣也點不下去。
「小由,你知道嗎?我和自己打了一個賭。」沒得到尹紊的應聲,小柳理緒也無所謂,徑自開口,就像只說給自己聽似的,「如果在訂婚前,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我就拋棄我的所有,包括朝帆繼承、包括優渥生活、包括家人,但,如果在訂婚前無法得到,我就死心,從此死心。」
「……那是什麼?」是什麼,讓理香願意以一切交換,甚至捨棄她的家人?
小柳理緒沒有回話。
「理香?」沒聽見聲音,尹紊回望,卻見到小柳理緒過份接近的臉。
「我想得到的,一直都只有一樣。」捧著尹紊的臉,小柳理緒好專注的看著尹紊,大眼瞬也不瞬,「從以前,一直到現在,我只對一個人動過心。」
被哀傷的大眼睛這麼凝望著,就算隱約察覺到她會說些什麼,尹紊還是無法狠
心將她拉離。
「那個人,有一雙好漂亮的眼睛,好黑好黑,比澳洲郊區的夜空還要純粹、還要乾淨。」緩緩閉眼,小柳理緒的額心,輕輕靠上尹紊優美的下顎。
「由,我喜歡你。」貼著剛硬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