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牆修補好,不如干脆把整個客廳一起重灌下,反正現在的裝修也是多年前的風格了,現在看起來舊了也老套了,重灌一下換個色彩明快些的風格,說不定也可以換個心情。這個計劃有點傷筋動骨,不是換個軟裝添置個小擺設那麼簡單,真要施行的話,恐怕要折騰個三兩月,他不好擅自決定,當然還要跟屋子的主人商量,可是主人今天,又是不在家的。
把衣服從行李包裡拿出來,該放的放好,該洗的扔進洗衣機,給許驚濤帶的小禮物也放在書房的電腦桌上,把屋子裡簡單收拾了一下,給自己房間很多天沒人睡的床換了一套乾淨床品,看看時間不早快到晚飯時間,便淘米開小火慢慢熬起了米粥。
忙完手上的事,李銘才得空坐下來仔細翻看那些照片,拍得倒還都不算難看,畢竟是粉絲們拍的,不像八卦媒體那麼無良轉挑面目猙獰的照片往外發,總的來說,是很平常的活動照,就是顯得太過親密了些,連他自己都完全不記得有和清河那麼接近的時候。一起錄製節目時的花絮,上車下車時的抓拍,細說起來都是公共場合,能有多親密呢?偏偏那些照片抓的點,都卡在奇奇怪怪的位置,李銘當然不相信粉絲們拍的所有照片都是這樣,顯然這些都是經過許驚濤精挑細選的“極品之作”。翻照片的手停在某一張上,李銘有點頭疼了,清河面色溫柔,他低頭窘迫,為什麼清河給他扣扣子的照片也赫然在內,而他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當時有人在偷拍。怪不得每次通話,許驚濤總是一副半冷不熱的腔調,只用鼻音跟他說話,原來沒直接跟他翻臉,在電話裡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或者直接摔掉手機,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了。
照片這東西,最適合用來斷章取義,明明什麼都沒幹,卻又好像什麼都幹了。
門外傳來電梯停靠的開門聲,之後便聽到許驚濤扯著嗓子怪笑,笑聲震動了整個樓道。李銘放下照片去開門,門一開啟,只見已有些許微醺的許驚濤搭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而男孩正在他的牛仔褲口袋裡焦急地翻找鑰匙。
男孩看到李銘,愣了一下,似乎是認出了他就是最近熱播的電視劇裡看見過的那個明星,驚訝又惶恐。許驚濤眯著眼睛看他,用搭著男孩的那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男孩的耳垂,“你回來了?沒先去給老頭子請個安?”“明天去。”李銘很快地掃了一眼那個男孩子,白皙、羞澀、似乎還是個學生,撞見了娛樂明星可疑的私生活,他似乎顯得比李銘更緊張無措,低著頭眼神四處遊移地迴避。李銘皺了皺眉頭,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孩子成年了嗎?看回許驚濤,他高高地揚起下巴,眼睛裡透著難馴的桀驁,好像在無聲的回答,要你管?
李銘張了嘴,想說的話卻堵在嗓子口,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許驚濤的胳膊滑到男孩的腰間,把他死死卡在自己臂彎裡,摟著他從李銘身邊穿過,男孩原本羞澀的臉上更加紅透了幾分,順從地抱著許驚濤,低著腦袋把臉頰埋在他胸口。許驚濤走過滿是針眼的那面牆時,停下又退回來,站在牆邊冷笑了一聲,“知道我要帶人回來,緊趕著把你和你情人的相片兒都收了?”扭頭看一眼李銘,“真沒種。”李銘轉身,走進廚房關了灶上的火,然後拿了鑰匙和錢包便安靜地出門,沒有跟許驚濤囉嗦。
輕柔的關門聲帶走了許驚濤的神智,他焦距渙散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男孩子拉拉許驚濤的衣服,許驚濤收回目光,低下頭,男孩子正仰起臉看他,水汪汪的眼睛裡浸滿了楚楚可憐的依戀。許驚濤撫著男孩的額角,眯起眼睛問他,“為什麼跟我回來?”男孩的聲音小心翼翼,“我喜歡你。”“聽不見,大聲點。”“我喜歡你!”男孩用盡了勇氣似的大聲喊出來,然後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許驚濤很滿意,吻著男孩的頭髮,把他橫抱起來,喃喃地說,“兔子,要是你一直都這麼乖就好了。”
男孩子閉著眼睛,緊張地感受著他為自己選擇的生日禮物。他剛剛滿十六歲,第一次踏足夜店這種地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清純,很容易便能抓住好奇者的目光。他想為自己即將綻開的花季標誌一個美麗的起點,因此,他遇到了許驚濤。
許驚濤的手段高明,他的表現從沒令床伴失望過,就別說這個未經世事的小男孩了,手掌下時重時輕的愛撫,讓那副青澀的身體像暴風雨中的樹葉一般瑟瑟發抖。
鑰匙捅進鎖眼,從敞開的臥室門外清晰的傳來公寓大門開啟的聲音,許驚濤的手下停了片刻,直起身,跪坐在床尾向外看,李銘在門邊扶著牆低頭換了拖鞋,然後徑直走到臥室門口,即使看到許驚濤早就緊盯著他的不悅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