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尖的短髮。
那個鈴聲，是專為方毅設的。
距離上一次的電話已經一個星期了，對方那樣冷漠的態度，也已經摺磨了他一個星期。
那通電話，簡直像拿著一個放大鏡，窺探著他心裡的細枝末節，然後給予他沉重的打擊。
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小二已經冷靜了許多。
循著鈴聲，才發現原來手機是在房間門口的櫃子上，那樣顯眼的位置。
拿起電話，果然是方毅打來的。
“喂……”真是的，不過是接個電話而已，至於緊張嘛！王學勤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王學勤！你到底曠課幾天了！”突然的吼聲，讓小二有種來到異次元的錯覺。
難道時光突然回流了嗎？還是這一個星期其實是在做一個十分漫長的夢呢？
“還好我曾經跟你們班長拜託過讓她偶爾跟我說一下你的近況，不然真不知道你竟然已經連曠課都曠地這麼明目張膽了。”
怒氣幾乎從電話中燒過來的聲音的確是屬於方毅的，那種清脆中透著冷淡的聲音。
王學勤依舊在茫然中，像是要再確定似的問道：“小毅，你不是不理我了嗎？”
“哼，我沒有。”方毅的嗓音完全看不出來破綻。
至於另外一頭的臉紅，也不過是形式上的羞愧罷了。
無論是出於嫉妒或者是不甘或者是更多其他的什麼，他之前的行為都的確很像是發神經，他也承認。
“我只不過是說出不滿。”
只是，這個不滿，十分地傷人。
離開A市的時候，他心裡的確想著以後的不要再見面了，但這個根本就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事。
十多年的感情，並不是像包裝的塑膠袋一樣可以隨手扔掉。哪怕是清冷如他，也做不到。王學勤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以前是，現在也是。
而後，那個女班長只不過是打電話來問候一聲，卻被他知道原來這傢伙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學校了。
這種事，實在是讓人生氣。
他都已經那樣耳提面命過了，這人卻完全沒有要聽的意思。
“你不也完全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嗎？！”越說聲音越高昂的方毅完全沒有察覺。
王學勤的確已經好幾天沒踏進校門一步了。
“對不起。”
他反射一樣地道歉，並沒有什麼臉面之類的困擾。
“我明天就會去。”
“那今天呢？你現在又在哪裡？”
完全自然的逼問。
“今早才從網咖出來，在睡覺。”
“網咖？你跑到那種地方做什麼？”
方毅覺得很無語，在他看來，無所事事的王學勤的確是幹什麼事都不奇怪。
“玩。”王學勤覺得氣短。
明明是難得的聊天，而且是雙方正常的聊天，卻一直要捱罵。
“通宵上網難道有意思麼？王學勤，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想怎麼樣過日子？喜歡一個男人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平常都沒有人樣？”
說到底，他也還是介意這件事。
走之前沒有看這人的男朋友一眼簡直是令他肝火大燒的錯誤。
“小毅，我們能不能聊點別的？”
假如原本小二頭頂上的天氣只是多雲的話，那麼此刻，已經急轉成為強勁的暴風雨了。籠罩在頭頂的低氣壓讓他簡直無法呼吸。
方毅摸了摸額角，感覺到自己已經熱得要中暑了。
他是在大街上給這人打電話的，周圍連個避陽的地方都沒有，大中午的，人能燻死人。
“我被你氣得都要暈倒了。”
“你彆氣了，我會聽你的話的。你們那兒很熱嗎？”
王學勤在空調房裡蓋被子，自然沒有什麼感覺，但擔心卻是流於言表的。
“要熱死了，啊，總算見到一家店了。”
從電話裡也能聽到店裡的喧鬧的王學勤，繼續道：“小毅，人這麼多，你小心點。”
“真是的，竟然沒有位子，我要瘋了。”
“你別急了，不是頭暈嗎？”
“哼，因為你，我飯都沒吃上。”
“為什麼？”
“氣飽了。”
方毅已經冷靜下來了，站在人少的角落裡等著人煙散去，手裡的電話都發燙了。
“已經中午了呀，你再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