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覺得好,這麼過也行,可祖宗家法在上,他不能進家譜。”
楊敬賢笑笑:“那您可得給我個說法,是哪條祖宗家法。”
其他在座的長輩開始竊竊私語,楊慕賢佩服大哥的氣魄,坐在最角落看情形。
楊敬賢的大伯父先開口:“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男人相親,還要登堂入室載入家譜的,你要玩則玩,這祖宗家法不是拿來給你丟臉的!”
楊敬賢掃他:“是不是你說了算,是你說了算,那我跟你說,不是你說了算,那麼你少說兩句。”
他的太叔公用柺杖敲了一記地磚:“敬賢!”
楊敬賢坦蕩說:“他從十七歲跟我開始,十五年來忠貞本分律己修身尊老愛幼勤儉持家,他配我楊敬賢綽綽有餘,這一生一世我只他一個,別的都好說,這個名分,我一定要給他。”
“荒唐!男子怎能為媳!”
楊敬賢站了起來:“他是我楊敬賢的人,祖宗面前我帶他磕過頭盟過誓,倘若您一定為難我,從今往後,我自立門戶!這是您趕我出門逼我不孝!”
一屋子幾十個人霎時間鴉雀無聲。
許愛濃在院子裡跟小朋友一起炸鞭,楊慕賢來到他身邊,老人般嘆氣說:“我真佩服他,偶像一樣。”
許愛濃低頭找沒開花的鞭炮:“有話就說。”
楊慕賢說:“為了你,他要跟家族決裂了。”
許愛濃輕笑:“整個楊家多少人靠他吃飯,決裂?有腦子的都不會這麼做。”
楊慕賢說:“你怎麼一點不感動?”
許愛濃問:“要我怎麼感動,撲倒他跟前吻他腳趾?”
許愛濃嘴皮子向來利索,楊慕賢一下就給噎住了,說了句太沒勁就要走。
許愛濃在後頭問他:“那到底怎麼樣了?”
楊慕賢沒回頭說:“問我哥吧。”
楊敬賢的家族會議開到很晚,許愛濃早讓他一個嬸嬸領到廂房休息了。楊家祖宅是老式的江南民居,兩層高,木結構,踩著樓梯都能嘎吱嘎吱響。許愛濃不是第一次過夜,但心裡念著楊敬賢,便一直沒睡著。
十點多鐘楊敬賢回來,許愛濃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味,看他心情倒不錯。
楊敬賢把手裡一碗酒釀蛋花圓子放桌上:“餓了吧?”
許愛濃問:“聽說你威脅族長老了?”
楊敬賢笑而不語。
許愛濃說:“好哇,楊敬賢你無法無天了,不怕天打雷劈啊?”
楊敬賢氣得掐他的小細脖子摁在被褥裡扇屁股,許愛濃笑著求饒:“沒說完沒說完!”
楊敬賢瞪他,許愛濃笑得招人,環著他的脖子吻他,說:“上哪兒都跟著你,天打打一對,雷劈劈一雙。”
楊敬賢動容不止,把他緊緊抱在懷裡長長嘆息,嘆息裡充滿了滿足與疲憊。
許愛濃細細碎碎吻他的脖子,舔他的耳廓低低說:“做吧……今天晚上隨便你怎麼樣都可以。”
楊敬賢居然沒有立即化身為狼,他把他推開了些,捧著他的臉叫他:“許愛濃。”
許愛濃舔了一下他的手,眉眼笑得像只發情的小畜生。
楊敬賢問他:“恨不恨我?”
許愛濃點點頭。
楊敬賢又問:“愛不愛我?”
許愛濃看了他好幾秒,點了一下頭。
楊敬賢說:“說出來。”
許愛濃說:“我愛你。”
楊敬賢眼眶熱乎乎,鬆開了手,許愛濃湊上來吻他:“楊敬賢我愛你,雖然你下流無恥厚臉皮腦子不轉彎智商低膽子小做事亂來。我愛你,就算你說分手,扔掉我們的戒指,找一堆人上床,我還是愛你,愛你很犯賤,可我就是這麼犯賤我就是愛你……”
楊敬賢慌忙打斷他:“夠了夠了,慢慢的說,明天再說,後天再說,不要一次說完了。”
許愛濃笑得視線水霧一片,忍不住拍他的頭:“傻瓜。”
說句愛你有什麼難的,真正煎熬的這十五年風雨兼程都過來了,只有你這傻瓜,等這一句白痴一樣的我愛你。
——完
曾經問過許愛濃的背景,許愛濃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跟父親私奔來到此地,父親在他年幼時因為工地事故去世了,母親從來沒有帶他回過本家,所以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的背景。
楊敬賢想依許愛濃現在的能力,倘若真心去查,未必查不到,他既然無意認祖歸宗,那就乾脆劃到他們楊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