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一次。
哥哥在他的懷抱下再次笑了,漫不經心地想了想,“學習一塌糊塗,下期獎學金肯定沒份。朋友還是那幾個,最近的聚餐我都沒去,要陪你去開房,所以他們找了別的同學。畢業後本來是想好好找個工作,跟她談戀愛結婚,生個小孩,現在不可能了……夠沒?你還想聽什麼?”
被哥哥淡漠的眼神直直看著,他就像被刺中的野獸一樣,喉頭髮出古怪的聲音,縮回手臂轉身走開了。
哥哥還是聰明的,知道怎麼才能讓他痛,以及更痛。
又是一天放學,任有和早早等著哥哥,看到對方出來,就默不作聲跟在哥哥身後。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幾乎沒有相互交談,只有車身搖晃時他才本能地伸手扶了哥哥一把,低聲說句“小心”。
照舊站在他前面的哥哥回了聲“謝謝”,跟回覆一個幫助自己的陌生人沒兩樣,僅僅是這樣的聯想都讓他難受,他自己也察覺到最近神經過於纖細,到了已經快要繃斷的程度。他知道自己還只有十八歲,不可能成熟得那麼快,但對於最愛的人給他的不間斷傷害,他不得不陷入茫然傷心的狀態,完全束手無策。
回到家他還是跟在哥哥身後,盯著對方的後腦不放,似乎這樣才能確定哥哥還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沒有再次把他拋棄。
在自己有點遲鈍的進門動作裡,他聽到父親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似乎大叫著哥哥的名字,然後哥哥還沒進房就跪在了客廳。
他眉毛一皺就加快腳步衝過去,擋在哥哥身前抓住父親揚起的皮帶,“你幹什麼?”
父親暴跳如雷的表情看起來很可笑,但眼裡的淚花讓他吃驚。
哥哥從他背後撥了一下他的腿,抬頭嚴厲地瞪視他,“你走開!不關你的事。”
他被哥哥的眼神傷到,竟沒能避開父親的推攘,踉蹌著退到沙發旁邊,一時間沒有再過來。這是哥哥和父親的家務事……哥哥說跟他沒有關係……他們兩個才是一家人,他從來都只是個外人。
父親帶著怯意看了他一眼,哥哥再次出聲要求,“有和,你進房去,我不叫你,你就不要出來。”
他看到哥哥堅定的眼神,只得垮著肩膀走進房裡,用力帶上那扇門的同時,眼睛裡有熱熱的液體掉落下來。
當然,哥哥的話也可以理解為,“如果有危險的話我會叫你。”
因為這個,他抬手抹掉了那點不爭氣的水跡,直直地靠著門站立不動,還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聆聽聽外面的響動。
父親似乎氣得快要瘋了,咆哮的聲音亂得失去邏輯,“任有家!你只會花錢不會爭氣,你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狗東西!”
哥哥的聲音十分鎮定,反問父親,“爸,到底什麼事?您好好說不行嗎?”
“我怎麼好好說?你老師都打電話給我了!你成績不行,下期獎學金要泡湯了是不是?你這個混帳東西,老子打死你!”
皮帶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並不很響,但任有家聽得出來,這是他曾經多麼熟悉的體驗。站在門後的他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身體就跟著彈了一下,呼吸變得急促,手也用力地握上門把。
哥哥並沒發出痛叫,沉默了幾秒才喘息著開口,“對,這是真的……你打吧!”
說出這句話之後,哥哥抬高聲音大叫了一句,“任有和,不準出來!”
任有和的手頹然放了下去。
接著,皮帶抽打的聲音此起彼伏,哥哥也一直沒有發出j□j,客廳裡只有父親的怒罵聲轟然迴盪。
“老子抽死你!你這個不爭氣的!老子為你丟盡了臉!你還在外面丟人!老子等著你賺大錢出人頭地!你這個狗混帳!老子是造了什麼孽啊!養出這麼個小畜生!沒希望了……這輩子都完了……你媽害我!你也害我……都是你們害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死老天,為什麼這樣害我!”
父親罵著罵著,又開始撕心裂肺地哭叫,聲音大到整間房子都嗡嗡作響,忍受著這個魔鬼般父親的哥哥還是一言不發,但鼻間粗重的喘息聲讓任有家聽得快要窒息。
這樣的父親太可怕太醜陋,已經徹底崩潰,怨天怨地,怨恨著所有的人,對整個世界只剩惡意。
他渾身都冒出冷汗,突然隱約想到什麼更加可怕的東西,再也不能忍、不能想,衝出去搶過父親手裡的皮帶回罵,“你這個瘋子!你除了打就是罵!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們不爭氣也是你教出來的種!”
父親似乎被他嚇到,呆了一呆就頹然坐在地上,捶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