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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不死心啊,在青縣當縣令的時候娶了嚴老的女兒,嚴老是老皇帝當權時候的丞相,即便現在告老還鄉了,朝廷上的人多得還是要看他幾分薄面。所幸,娘也算是知書達理的美人,爹孃生活也算是和睦。爹拼著命地往上爬回來。從青縣到和州郡,一步一步,等到他又回到了京城,我都已經四歲了。景陽之爭那時候也見了分曉,誰都沒料到,皇帝去世竟然留下了遺詔,讓太子繼位,兩位王爺分為左右攝政王。父親的時機也到了,沒有實權的皇帝想要擺脫傀儡的生活,而父親要施展他得報復。他封父親為丞相。兩人開始密謀剷除兩位攝政王,皇帝才好親自掌政。這次父親留了後手,不再像以前那樣愣頭青似的只顧表達自己的忠心,他得為自己留條後路。
可是他們終究還是輸了,一年時間。皇帝本來就是個沒有實權的傀儡,任憑父親用再多人脈,再多的賄賂,也敵不過景陽二王的聯手。那時候換帝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有區別的不過是到底繼位的會是陽王還是景王。父親迷茫了,不知道該壓向誰?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快要倒臺的皇帝卻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居然下旨將我的母親封為公主,代表夏朝,嫁往大梁。左右逢敵的父親根本保不住母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上了花轎,他知道這是景王的報復,報復他曾經在老皇帝面前參了他一本,因為本來要嫁往大梁的是景王嫡親的妹妹安樂公主。父親的無奈成了滿朝文武的笑柄,而母親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可悲的是那時候母親已經懷了一個月的身孕。
父親在悲痛中倒向了陽王。
然後他們都沒有預料到景王居然暗中得到了雲家的支援,掌握了夏朝的兵權。雲家,世代為將,掌握著軍中的人脈。父親最終還是輸了。陽王被貶為庶民,而父親還等著他得最後宣判。那時候我剛好十歲。
就在父親要下獄被問斬的時候,大梁發兵了。母親嫁到大梁後,本以為將要老死深宮,卻沒想到受到了大梁皇帝的寵愛,弟弟又恰好比一般娃娃遲了一個月出生,正好算算日子,算做了大梁王早產的二皇子。母親謊稱父親是他嫡親的哥哥,大梁王毫不遲疑地發兵,危險景王必須保留父親的丞相位置,否則大梁就會和夏朝開戰,以為夏朝不重視大梁與夏朝的關係,將大梁的皇親隨意處置。
當時國內動亂剛平息,景王雖然咽不下那口氣,也沒辦法,只能留著父親的位置,但他卻要我王家絕後,他下令將我帶進了宮......成了宮人......”
“所以你心懷怨恨,投毒傷害瀾兒?”
“不──不是這樣的,皇上他待我很好,我那時候年紀也小,根本不懂什麼是怨恨,夜不明白那麼多的是非,只是心裡頭苦悶。剛進宮的小太監總是受欺負,幸好皇上他向先帝要了我作貼身侍從,我才免去了勞役。我的心裡,從來都沒有怨過皇上,甚至那時候,對皇上除了感激,還是感激......直到我的弟弟,回來找我,告訴了我那些年的恩恩怨怨,他只說要牽制住皇上,他說會保皇上的平安的,那個毒......我還是不敢冒險,每次都只下一點點,照理說皇上應該不會毒發。”
“小春子,那是毒藥啊!就算你每次都少放,你能掌握得了分寸嗎!”雲烈氣得怒吼。
小春子坐在地上,目光發愣,是啊,那終究是毒藥,他還是背叛了皇上,並不是量下的少就不算投毒,也不是中途回頭就不算作背叛了,他,終究還是做了......做了,也就得不到原諒了......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想要流下來這麼多年的主僕情分,夏景瀾對他的好,此時卻像一把尖銳的刀子,一寸寸割扯著他得心,痛苦地呼吸都有些勉強。他拼命地睜大眼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你走吧。”雲烈默然地開口,“我不殺你,瀾兒也不會願意殺你,但是,再讓你留在身邊,我們也會坐立難安,你走吧。”
小春子終於還是忍不住,痛聲哭了出來,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出了營帳,漆黑的夜色吞沒了他得人影,只留下淒涼的哭聲,在帳中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