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酒過三巡,楚如悔先行離去,一個人回到了兩儀宮中。
一進兩儀宮,楚如悔便命了侍從婢女都出去,隨後便見一個意料之內的身影從簾後走出。
“我回來了。”
蕭雲朔幾步跨到楚如悔面前,一把將人抱住,緊緊摟在懷裡。
楚如悔微微低頭抵在他肩上,低聲說道:“回來就好。”
蕭雲朔久久摟著懷裡的人不肯放開,楚如悔就靜靜地立著被他抱。待到蕭雲朔抱夠了一整年的份,才把楚如悔放開,仔仔細細端詳著他的臉說:“如悔瘦了。”
楚如悔搖了搖頭,卻一抬手挑起蕭雲朔額上的長髮:“你受傷了?”
蕭雲朔怕他擔心,故作輕鬆道:“小事,不過是擦傷~你看我不是還能偷跑進來見你?”
楚如悔仍是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疤:“怎麼那麼不小心?”
蕭雲朔心裡一動,一把攥住他的手:“如悔,我好想你。平日在宮裡都碰你不得,至少今晚讓我抱抱你,好嗎?”
這話若擱在平日,早夠楚如悔將他摔出門去了。然而兩人畢竟太久沒見,又是生死未卜,天各一方,雖然說是彼此相信,可到底心裡誰不掛念誰呢?
楚如悔略一低頭,蕭雲朔便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向藤床錦帳間走去。
一番耳鬢廝磨,四體纏綿,飽受思念之苦的蕭雲朔終於佳人在懷,忍不住將他抱了一次又一次,吻了一遍又一遍。楚如悔本沒想到他會如此貪念,卻怎奈已經答應了下來,也只好忍著他的翻雲覆雨,左右逢源,待到雲住雨收,卻是頭腦也不清,身體也不動,只能靜靜地伏在他懷裡,任他取奪。
然而昏亂顛倒間,楚如悔卻輕輕撫摸著蕭雲朔身上每一道新添的傷口。
他知道他自小習武,身上總斷不了流血瘀青,但那些小時候留下的傷痕,都是暗淡柔軟的,他閉著眼睛都能數得出。然而這次歸來,他身上又多了無數的傷痕,雖然大部分都是輕傷,卻是鮮紅堅硬,看上去刺人的眼,摸上去刺人的心。
楚如悔默默地摸著,數著,一言不發。
“如悔,我沒事的。”蕭雲朔吻了吻他的眉,說道。
“嗯。”楚如悔繼續摸著,數著。
“如悔,我真的沒事的。”蕭雲朔吻了吻他的唇,說道。
“嗯。”楚如悔繼續摸著,數著。
第六十六回
王師歸來的第二日,失蹤了一天一夜的皇帝就神奇般地出現在了朝堂之上,一臉神采奕奕,豪氣萬丈,彷彿剛打贏了一場大勝仗一樣。
倒是從來不請假的丞相楚如悔,今日格外出奇地沒來上早朝,殿下的文臣武將們議論紛紛:公子昨兒也沒喝多少酒啊,難道是操勞太久突然放鬆於是乎病倒了?唉唉,我大虞朝真是有一位賢相啊!待下朝之後一定得帶些藥材良醫去探望公子……
只有沈文遠半帶嗔怪地盯著笑得過分的皇帝,下朝後單獨去見了陛下,杏眼一挑,話裡有話地進言道:“公子身體不好,平日又國事操勞,還請陛下稍微多擔待他些。”
蕭雲朔口中趕忙應了“好好”,心裡卻發虛:沈文遠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啊?難道昨晚去兩儀宮被他看到了?
這且不提。再說當時朝上,百官林立,虞武帝處理完了日常政務,便向百官問起了與吐壁的外交情況。
“回陛下,楚丞相已與吐壁談下了停戰之約,七年之內,兩國互不侵犯領土,開放邊境貿易,兩國百姓可在獲得雙方特批後跨越國境,以便兩邊的人民往來探親。”秦行師答道。
“七年?這什麼數字?”蕭雲朔不解,“既不是陽數(就三、六、九),又不是整十之數,宇文克這傢伙搞什麼名堂?”
“回陛下,吐壁汗說這是他們禿髮習俗裡的聖數,以七年為期,符合吐壁習俗,有利於兩國和平。”秦行師繼續答道。
哼,說得好聽!恐怕那老毒蛇是等不得十年,又覺得五年太倉促,所以才找了這麼個中間的數字,好先穩住這邊,再做打算。
蕭雲朔心裡明白,嘴上卻不說,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就趕緊簽定了吧,這樣百姓也好早些見親人。”
誰知話一說出口,秦行師卻臉上露出了難色。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蕭雲朔問道。
“啟稟陛下,吐壁汗有一個附加條件,因為這個條件實在只能由陛下親自定奪,所以丞相才遲遲沒有簽定……”秦行師欲言又止。
“什麼條件?”蕭雲朔哪管他,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