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還是先去與文遠會合,等安置好杜娘再帶兵過來救駕比較好!”久經沙場的楚應鐸迅速根據現狀做出判斷,然後一邊小心保護背上的杜娘不被傷到,一邊迅速向約定的方向移動。
“可是!”劉霸賢不是不懂,只是他實在擔心楚如悔,雖然公子用兵如神,身手也矯健,可是畢竟不是習武之人,如何應對大量的胡人士兵?
“別可是了!你以為就你擔心陛下和公子啊!”王武才一把拉著劉霸賢就向楚應鐸跑去。好在夜黑草長,雖然胡人一直窮追不捨,倒也沒造成太大麻煩。
第五十回
沂水北岸,背水而列的是威武齊整的乞活精兵。沈文遠一身戰袍半披半掛,靜靜地站在行伍的最前,如水的杏眼微微眯著,臉上恬淡平靜,好似在聽風聲。
忽然風中傳來一陣異動,沈文遠慢慢張開眼睛,輕輕地自語了一句:“來了。”
不多一會兒,楚應鐸揹著黑袍覆蓋的杜娘,身邊跟著二劉一王,幾個人手提寶劍一身是血,一邊警惕地注意周圍,一邊迅速地向沈文遠跑過來。
“陛下和公子呢?”沈文遠趕緊叫人上前接應,一邊質問楚應鐸。
“被發現了,陛下和公子還在裡面。”楚應鐸來不及解釋前因後果,解下人就又提劍起身,“文遠,你留下來照看杜娘,她恐怕傷著了,而且脫水嚴重。你留下幾個人,如果需要趕緊渡江,不要等我們。”
“好,你要小心。”沈文遠迅速領會了楚應鐸的意思,然後就命幾個小卒帶杜娘去旁邊看情況。
接著楚應鐸一聲令下,餘下的精兵良將便跟隨他迅速向孤竹大營救駕而去。二劉一王則被留下來一邊休息一邊保護杜娘和文遠諸人,以防胡人不期來襲。
整個過程迅速利落,前後不超過半盞茶的時間。
楚應鐸離開後,沈文遠立刻解開染血黑袍檢查杜孃的狀態,果然在腰上三分的地方發現又深又狠的刀傷一條,而且仍在汩汩流血,情況十分嚴重。好在文遠早料到可能會遇到這樣的狀況,便隨身帶了乾淨的布條和傷藥,趕緊緊急處理後,就對二劉一王說:“杜娘情形嚴重,文遠必須馬上帶她渡江醫治,再晚恐怕會有危險。”
“文遠公子,我陪你過江,另外兩位將軍留在這邊,如果有什麼情況迅速聯絡大虞,無論如何,都要把陛下和公子救出來!”劉禹知道此事弄大後果會多麼可怕,但是現在已經顧不得了,畢竟被困住的人可是陛下和鍾儀公子啊!就算整個大虞因此陷入舉國戰爭也在所不惜!
沈文遠明白劉禹的意思,略一猶豫,回答道:“劉禹將軍,你對沂水邊境情況比較熟,你留在這裡。霸賢將軍,可否願護送文遠渡江?”
劉霸賢沒想到會被點名,雖是滿心不願意,卻也只好點頭答應。
其實他心裡最希望的,是留在這兒等他的公子回來,鍾儀公子一刻不出現,劉霸賢的心就不安。
聰明如沈文遠自然看出他這點心思,所以才一定要劉霸賢護送他回去。
有些事,必須在發生前扼殺在搖籃裡!
劉霸賢護送沈文遠登船後,劉禹和王武才帶著餘下不多的人瑟瑟地站在冷風裡看著楚應鐸帶兵離去的方向。過了很久,王武才實在心裡急得難受,便忍不住抱怨起來:“唉!要是不被發現就好了!不過咋會發現的呢?”
劉禹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說:“凡事總有風險,有風險就有例外,你也別想太多了。”
“可是鍾儀公子不會有例外啊!”王武才腦筋轉不過來,“公子算的事,啥時候有例外過?”
劉禹明白他的意思,他也知道這次的失敗絕對不是楚如悔計算失誤。他雖然沒有公子那麼迅速的判斷力和敏銳的觀察力,卻也隱隱猜到了答案是什麼——如果他剛才慌亂中那眼沒有看錯的話。只是這個答案實在太殘忍,他不想告訴王武才。
“王將軍,我問你個事兒,你帳下的張華最近怎麼不見?”劉禹話盪開一句,若有若無地問。
“那小子?”王武才想了一下,“他前兩天喝醉了說公子和陛下的壞話,讓我打得半死扔出去了。”王武才雖然帶兵打仗頗有兩下子,跟士卒也是打成一片情同兄弟,就是脾氣太暴躁,稍有不滿意就會對士兵用重刑,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帳下之人。“你問他幹啥?”
劉禹驗證了心裡的答案,也就不再多說。“沒,只是隨口問問。”然後又繼續望向野草深處。
又過了一會兒,野草與夜空相接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點火光,然後火光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