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虞武帝甩甩袖子,轉身回到座位上:“我不要你做我的臣子。你記得麼?我說過,我要你做我的人!”
楚如悔本來只是想將之前的失態遮掩過去,聽了這話,一下子面色冷得如萬年的寒冰,直教人不敢近身。
“陛下若再說一次,休怪楚如悔棄官!”冷冷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卻實在比暴跳如雷的怒吼更可怕。
不過這冰山絕招顯然對蕭雲朔是無效的。
“好啦,不過是開個玩笑嘛~如悔也太容易認真了。言歸正傳,關於‘散官’,你設計的怎麼樣了?”早料到楚如悔已經設計好了一切,善於變臉的皇帝一瞬間就恢復了威嚴肅穆的君主姿態。
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的鐘儀從袖裡摸出一疊頗厚的奏章,隨手丟在桌上。
“我說的是真的。下次有計劃,不可以再丟下我。”
鍾儀再次轉頭看去,卻只見那人已全神貫注在奏章上,不再發一言。
第二日早朝,百官一如既往七嘴八舌了很久。不堪其擾的虞武帝拿出鍾儀的奏章,作為自己的意見提供給百官討論。結果,在鍾儀公子的天才設計和虞武帝皇威的雙重作用下,“散官”制度以大虞建朝以來絕無僅有的高效完成討論,正式投入執行。至於之前說過的“科舉”制度,則更是全權委任給禮部尚書,由鍾儀公子一切定奪。
下了朝,鍾儀正打算趕緊去禮部落實“科舉”的一些事宜,卻冷不防又被虞武帝逮到,說是要帶他去見一個人。
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說,楚如悔也就緘了口,只跟著蕭雲朔到了公主府。家令見了禮,將陛下和禮部尚書引入客室,便退下去請人。
“皇兄!”身著五彩琉璃裙的少女總角晏晏,一進門就興沖沖地奔向黑袍金絲的虞武帝懷裡。
“憶如~你可算回來了~皇兄還以為你這個野丫頭不要皇兄了呢!”蕭雲朔一臉寵溺,一步上前,一把將十三歲的少女攬入懷裡。
“哪有~憶如才不會不要皇兄呢~憶如還給皇兄打了野兔回來吃——”正在撒嬌的蕭憶如忽然注意到金絲黑袍背後的白色身影,拋下蕭雲朔就奔了過去,如看到怪物一般呆呆地盯著楚如悔看。
“哦,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禮部尚書楚如悔,字鍾儀,和皇兄同歲。所以,你以後要叫他鐘儀哥哥,懂嗎?”
“嗯。”從來不曾有一刻消停過的野公主,此刻竟出奇地乖應了一聲。
“如悔,這是我唯一的妹妹,昭陽公主蕭憶如。名字聽著挺文雅,其實是個野丫頭,一年到頭在外面跑,過年都不回來……”蕭雲朔毫不顧忌地跟楚如悔揭著自家妹妹的短處。
“皇兄!”昭陽公主惱怒地喚了一聲,低下頭羞赧地整理衣角。
“公主天真爛漫,活潑可愛,自是大虞之福。”洞簫悠揚,仙袂飄蕩,直看得昭陽公主心跳漏了一拍。
“唉!她什麼都好,就是太野了。再這麼下去,別說大虞之福了,我倒要擔心怎麼把她嫁出去呢!”蕭雲朔不禁搖頭嘆氣。
“陛下不要這樣說,公主只是年齡尚小,再大些便會懂事了。”鍾儀言罷,對矮自己許多的昭陽公主溫柔一笑。
誰料,一直靜靜立著的昭陽公主竟一轉身跑了出去,任憑蕭雲朔怎麼叫也不肯回頭。
“她這是怎麼了?”蕭雲朔不解。
楚如悔也只略歪頭看著,心想大概小孩子都是難以理解的。
一口氣跑回內室的蕭憶如氣喘呼呼,兩頰泛著紅光。她一邊叫人把貼身侍女寶兒叫來,一邊坐在床上賭氣,把一床疊好的被子撕扯得亂七八糟。
“我的小公主呀~這又是誰惹著你啦?”寶兒一身水青色長裙,碎步進了內室,坐在蕭憶如身邊。
“寶兒,你說,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啊?”昭陽公主小臉還是通紅,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寶兒。
“怎麼?陛下又欺負公主啦?”寶兒從昭陽手裡拿回了被子,一邊順手疊著。
“不是。”公主眼神飄來飄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皇兄說,我這樣子,不討男人喜歡。”
“呵呵~我們的小公主什麼時候開始要討男人喜歡啦?不會是有了心上人吧?是哪家的少爺呀?”機靈的寶兒一猜就知道了。
昭陽公主咬著粉紅的小嘴唇皺了會兒眉頭,就小聲說道:“寶兒,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跟別人說啊!皇兄也不許!”
“好~寶兒跟公主保證~”一臉八卦的寶兒,絲毫沒有料到事情的嚴重性,輕鬆地做著保證。